郑沐岚也没在意, 继续:“挺好的,发质这么好很难得的, 好好保护着别糟蹋了。”
她这么说着, 也不用林一简回答, 就自行接上了话题, “学妹这头发盘得不错啊, 是跟着网上教程学的?手很巧啊, 我当年就是对这个感兴趣……”
郑沐岚说着说着,渐渐消了音。
林一简不知道原因,只能先回答前一个问题, “是朋友教的。”
虽然篮球的教学成果比较难评, 但是用簪子挽头发这件事李晦还是把她教会了的。
郑沐岚心不在焉地, “……哦哦,这样啊。”
她又摸了摸这个簪子, 觉得这好像是真玉。
因为家里是做这一块生意的, 郑沐岚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和田玉以白为贵,但是其实由于形成条件的苛刻,墨玉才是更少的那类。
别看拍卖场上羊脂白玉动辄几百上千万, 衬得几十万块的墨玉好像不值什么,但是能那么拍出去的“墨玉”都是十有八.九是青花, 再剩下的都是品质差到够不上档次的。比起一目了然的白玉来,由于本身是深色系的缘故,许多混色的玉只要颜色够深,都能被称一句“墨玉”,这才把墨玉的档次拉下来了。
但在真行家眼里,一块真正的“墨玉”才是有价无市。
真墨玉都已经十分稀罕的,这里面还有一个颜色深浅的问题,许多墨玉的墨色是很浅的,真正做到“黑如漆、油如脂”的极品墨玉……
郑沐岚手有点哆嗦,她刚才是没戴手套上去摸了吧?!还摸了两遍。
叶竺妍到底给她拉来个什么人啊!
这年头的富二代都这么低调的吗?!
郑沐岚说了句“稍等”,出去翻箱倒柜拿了个簪盒来,这才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着簪子把它拔出来,又轻手轻脚放进去。
这动作实在有点太小心了,惹得林一简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郑沐岚挤出个尬笑来,她家里虽然也有点钱,但实在没这位大小姐这么心大,近千万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往外戴。这要是摔了碰了丢了的,这工作室还没开张就得黄,她光给人赔钱得了。
把那簪子放地雷似的放好,郑沐岚总算能安下心来弄发型了,只不过上簪子的时候还是解释了一句,“我这里的金饰都是镀金的。”
她也是要考虑成本的,玩不来大小姐这种高端局。
林一简“嗯”了一声,同时在心里轻声感慨:这地方果然很高级,连配饰都不一般。
郑沐岚有点摸不清大小姐想法,只能再多解释几句,“虽然黑色也很好,但是上镜的话,还是金的银的比较吸睛……”
她越说声音越小,怎么办啊?突然觉得自己好俗气。
她也想低调奢华有内涵,但那重点是“低调”“内涵”吗?重点分明是“奢华”!是要钱的!
*
朔鄢城。
安恒德四处找人,总算在银楼外拦住了往回走的李晦。
不过他这消息也没有提前太早,他刚刚告知了没多一会儿,节帅府那边就来人请李晦过去了。
不用说,肯定是为了调任云州那件事。
安恒德不放心李晦,跟着一块去了,路上提醒,“收收你那脾气。”
他还真怕李晦当场直接对安恭义动手。
安思范不会无缘无故冒出这念头,多半是里面有人搞了小动作。说实话,以李晦的年纪和资历到如今的位置上,朔鄢城里看他不顺眼的人挺多的,但是能影响安思范到这程度的,安恒德能想起来的,也就是安恭义一个。
李晦表情冷得要结冰,“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安恒德:……个屁!
光“知道”有什么用?这小子又给他玩字面花活!
……
两人到了节度使府,让安恒德松了口气的是,安恭义不在当场。
不管事后怎么样,总比在安思范面前闹出血案的好。
安思范说的果然是调任云州这事。
官面上的理由当然是冠冕堂皇的“寄予厚望”,但是背后的真实原因,安思范不说、两人都不可能出言逼问。
安恒德还想帮着说情,但李晦已经看出来安思范主意已定。
他也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在安恒德“你疯了”的眼神下,一口应下。
别说安恒德了,就连安思范都意外了一下。
李晦俯身垂首:“云州之事,儿子也愿为义父分忧。只是儿只通军务、不擅政事,若为治云州,还请义父允一人和儿同往。”
想动他,看看谁先死!
……
事实上,安思范想要将李晦调任云州的事,安恭义也是后一步知道消息的。
他纳闷了半天,前思后想,总算忆起来自己前些日子送许玄同的厚礼。
安恭义怔然片刻,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老道士能处啊!拿钱他是真办事!!
但是他笑还没消下去呢,就传来一个让他脸都绿了的消息。
李晦指名道姓地让他一块儿去云州。
安恭义:@#¥……%&!
不提安恭义怎么惊慌失措之余,四下疏通活动,这边安恒德从节帅府出来,脸色就一路发沉。
罗氏看安恒德回来时的表情就知道结果恐怕不好,她轻声问:“可是义父未改主意?”
安恒德:“何止是未改!”
提起这个他就来气。李晦这么一应,连仅有的环转余地都没了。也不知道这混小子哪里学的些臭毛病,脑子里尽是同归于尽的法子!
安恒德憋着气把节帅府的事说了,罗氏听得怔然,半晌却是低叹:“可惜了一桩姻缘。”
安恒德不解:“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