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成绩不可能现场就出来,但是看旁边导师的反应,结果应该还不错。
从答辩现场出来,欧阳艺忍不住调侃,“有那么紧张吗?刚才台上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在抖。”
林一简愣了一下,瞥了眼手里拿着的打印稿不正常振动幅度,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打哆嗦。她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腕稳了稳,解释:“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可能是有点累了。”
她这几天都莫名疲惫,刚才在讲ppt的时候脑子里懵懵的,反而没多少紧张情绪。
林一简这么说着,又问:“最近是不是降温了?我晚上总觉得冷。”
欧阳艺:降温?
她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大太阳,又想想这会儿接近盛夏的天气,纳闷看向林一简,“没有啊,你错觉吧?”
欧阳艺这么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抬手往林一简脑门上碰了碰,立刻就露出了“果然”的神色,肯定道:“你发烧了。”
林一简:?
她拿自己的手背试了试,迟疑:“没有吧?”她没觉得烫啊。
欧阳艺:“……”
自己能试出什么来?人都烧傻了。
这下子也不用回寝室了,两个人直接改道校医院。
一量体温、直逼三十九度,怪不得人有点晕乎。
林一简做好了留下输液的准备了,但又是验血又是拍ct,一番楼上楼下、头晕眼花的折腾后,被告知,“肺炎,住院吧。”
林一简:??
怎么就到“住院”了?
第47章 第 47 章
——不对劲。
李晦说不上来了哪里不对, 但是确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城拿下得太容易了,仿佛演演戏故意让给他似的。李晦倒不是第一次被人下饵了,他惯用的做法是反过来抓住鱼线, 连钩带人一块儿拽下来,也叫背后里的人没法子稳坐钓鱼台。
况且这次息州的主力是安恒德, 他更不必有那么多顾忌。
但是这一次, 李晦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像以往那样冒进。
大概因为出发之前答应过别人, 不立flag吧……
想着, 他抬手招呼了一下副手, 道:“吩咐下去, 原地驻扎、休整几日。”
赵敦益留在云州没一起跟过来, 这次的副手是安思范指的人, 和李晦没那么相熟,再加上李晦那脾气朔鄢城内都有所耳闻,这副手虽心下奇怪, 但也不敢多问, 领命去了。
……
另一边, 朔鄢城。
一个穿着精致绣衣的小孩子正猫着腰,轻手轻脚地从窗沿下走过, 他原本想着突然从窗下钻出来, 吓里面的人一跳。但是能真正探出头后,却因里面的情景愣住了。
恭义叔叔是在给爹喂药?
里面的场景实在超出一个小孩子阅历的能解释的范畴了,安金珠只能用自己的稀薄经验来进行判断。
他知道爹爹这几日又病了,所以不能来陪他, 病了要喝苦苦的药才能好,他不想喝、爹爹肯定也不想喝。但他可以去找仙师, 仙师就有仙术能把苦药变成没有味道的仙丹或者甜甜的糖水。
仙术不能随便用,仙师的法力有限。
可是安金珠觉得,他可以把自己的次数让给爹爹。
安金珠刚想开口,想让恭义叔叔别逼着爹爹喝苦药,里面的正拖着旧伤发作的虚弱身体反抗的安思范终于注意到窗外的探出来的那颗小脑袋。
他瞳孔一缩,冷不防地被灌进去一口药汁。
但安思范此刻却无心于此,他死死地盯着窗口的位置,无声地做着表情——【走!!】
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抽动,整个人的表情堪称狰狞。
从没见过爹爹这一面的安金珠懵在了原地,但正灌药的安恭义却像是察觉了什么,回头想往后看。
安思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骤然暴起,扼住了安恭义的脖子。
药碗被打落在地,剩下的半碗药在地面上泼出一道深色的污痕,安恭义说是不擅拳脚,其实也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对付一个被伤病折磨得形销骨立、又被灌了半碗毒药的安思范还是绰绰有余。
一切变故也不过转瞬之间,看见爹爹跌倒在地,安金珠下意识地想要惊呼出声。
只是那声音还未来得及发出,就被身后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是许玄同。
许玄同觉得他这个坑蒙拐骗、自学成才的不好说,保不齐他师父也学艺不精、看走了眼。就他这运气,真有什么命格,也是八字带煞、霉气冲天:什么事都能让他赶上了!
这次倒不是被诬陷私通主母了,而是“家主”被人鸩杀。
真真倒霉催的!他找个主家容易吗?
问题是许玄同现在想找个新靠山都找不着。
田齐丘进犯息州,周遭势力也虎视眈眈,被调出去的不单单是迎击的安恒德和李晦两人,还要防备其他趁火打劫的地方将领,如今朔鄢确确实实是守备空虚。
而那些仅仅剩下的守备,许玄同也信不过。
废话!安恭义既然敢干出毒杀节度使的事,说明如今的朔鄢必定在他的控制之下,朔鄢守兵九成九是他的人!
安恭义这事不可能干得光明正大,对外放出的消息也多半是病逝。本来就算为了做做样子,安恭义也得表现出一番悲痛欲绝、“善待”旧主独子的模样,他这个吊着安金珠命的仙师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但事情好死不死的被安金珠撞见了。
许玄同神色不明地看向刚才被捂嘴捂得太用力,直接昏迷过去的安金珠。
现在其实也有办法。主动把安金珠送过去以示诚意,到时候“节帅病故,小公子悲痛过甚随父而去”,他再主动投诚、为安恭义正名,出面宣称节帅确实是旧伤发作以致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