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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误我(20)

作者: 梅燃 阅读记录

卿卿愈发羞赧,咬住了雪白的银牙。

“你们别笑,修严可不是绣花枕头,他说他会算账,我们不是正好缺一个账房先生么?”

淑娘看她端了两人吃的饭食要走,留住她又问了一句:“娘子还真打算带他上街?只怕重复看杀卫玠的悲剧,寸步难行。”

卿卿微微一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时人爱美,狂热地追逐美男,也是六朝以来的一大风潮,那个世子就被人夸赞“貌占八斗”,要不然,怎么旁人不夸点儿别的?

“我有我的办法,不让他抛头露面就是了。”

别说看杀卫玠,的确,容颜渐渐好转、即将痊愈的修严,若是上街,很容易引来别人的的窥伺。

她忡忡地端着晚膳来到寝屋,探头朝里观望。

窗外起了一点风,吹拂着树枝摩挲屋檐,发出簌簌清音。

半开的支摘窗下,卷着一点细丝的晚风吹动着竹制罗汉床上男子的墨发,他沐浴之后改换棉绫寝衣,垂感极佳,胸口隐隐露出一方玉砚般的白皙皮肤,一腿微蜷,拱成小山状,靠在床围上手捧经卷,似乎读得专心致志。

既不知窗外风雨,也不知来者何人。

这样的修严,没有了造作脂粉习气,仿佛本真如此,风姿逸洒,华茂春松,让卿卿狠狠地为之惊艳。

卿卿在门框上“咚咚咚”敲了三下,修严放下书卷,从那张静默肃容上,卿卿分明地看见,他一点点抽出谄谀风尘的笑意,将方才的气质全然掩盖。

她吃惊于修严看到她这种变化,走了过去,将饭食替他放在漆案上。

“你饿了吧,吃点儿垫垫肚子再看。”

修严立马将书抛在一旁,品尝起卿卿做的馄饨。

不算难吃,也不算好吃,修严装作尽兴,埋首解决温饱问题。

卿卿好奇地扫了一眼他的书:“修严识字?”

看来双凫楼也并非不好,至少还教授这些,不像她,待在姜家日复一日地劳作,根本没有机会像姜雪薇一样识字。

修严一滞,面上笼罩起一层愁云惨雾。

“卿卿妻主不知,我们双凫楼的鸭,身不由己,学这些也不过是取悦贵人罢了,若是不肯,学不好,难免遭受毒打。”

说着他便放下了汤匙,转身背对卿卿,要脱掉自己的外裳,在卿卿怔愣之际,他凄风苦雨地咬牙道:“我后腰上有好些伤疤,卿卿可要替我瞧瞧?”

他说脱就脱,丝毫不带含糊的,把卿卿都看傻了。

“修、修严!”他利索地剥掉了寝衣外衫子,只剩下贴着肌肤的一身薄如蝉翼的亵衣,卿卿脸颊激红,如酒醉般热气冲涌,立马拾起修严的外裳,从身后替他盖上,这样一来,也从身后贴住了修严的背脊,似搂住了他的身。

修严微微翘起嘴角。卿卿小娘子,叶公好龙,一边说着养男妾,一边却设了大防,连他身体都不敢看。

自然了,他背上光溜溜一条,完好如璧,能有什么伤疤,不过是诈她一诈罢了,她果然上当。

“我有一件事要告知妻主。”

修严握住她的柔荑,微微侧身,神情恢复低迷。

卿卿哪知他这一系列的六月天变脸行为,见他似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中动了恻隐,“你说。”

卿卿温柔地没有拒绝他的轻薄,修严指腹擦过她的手背,轻抚,卿卿雪玉似的手背上有五个浅浅的涡,他的食指点在中央的涡儿上,似一根火柴,焚燃了卿卿早已为之悸动的心。

“曲水流觞宴在即,我有一个曾在双凫楼相依为命的同伴,受邀为筵席奏乐,他琴技不如我,加上久已不练,技艺荒疏,怕那天触怒贵人,所以——”

卿卿懂了他的意思,“你要去吗?”

他的卖身契在卿卿手里,是她的人,被双凫楼借走一日,只要按时归还,让修严成全了兄弟之义,卿卿不会小气。

不过,她却转念一想,曲水流觞宴?倒像是在哪里听过。

对了,上次夹缬店做了一笔大单的郑娘子,她买了几匹绸料,又订了一身成衣,貌似就是为了曲水流觞宴,去见她“八分貌”的美郎君。

那这个曲水流觞宴,世子也是定会出席的了?

卿卿突然担忧了起来,双眉紧蹙。

“修严,你若是艳压了贵人,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修严薄唇一动,十分不解:“什么贵人?”

卿卿咬牙:“淮安世子,谢律!”

“……”

作者有话说:

谢修严:我艳压我自己?好主意。

第 12 章

临近曲水流觞宴,双凫楼为修严送了一张琴,修严日日调动琴弦,卿卿看他似乎不得闲,便暂时免去了他账房的杂务。

顺手,卿卿在夹缬店看店时,给修严织了一顶帷帽。

帷帽送给修严时,他觉得惊诧,接过帷帽,掌心中的帷帽针脚绵密织工一绝,用料轻盈,有质感有垂感,摸上去有些滑手。

“这是为何?”修严试着戴上颅顶,帷帽皂纱向四面垂落,笼住修严宽阔的两肩和昳丽的容颜,不见天日藏了起来。

卿卿捂嘴偷笑,“你出门就戴这个吧,这个很好的。”

修严懂了,皂纱内阻隔视线,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五官,修严放肆地翘起薄唇,好整以暇地道:“卿卿妻主要金屋藏娇,不许我抛头露面,是这个道理么?”

男妾,要有为人男妾的自觉,修严摸着笠檐,竹枝节节织得紧密毫不扎手。

虽然戴上丑了点儿,但修严对这顶帷帽还算能够接受。

卿卿俏脸上聚起了粉雾,低垂螓首,赧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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