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女仵作(320)

“你把地点定在苦杏街的目的，和你哥哥的事情无关，或许和十年前的那个凶手有关，你是为了挑衅他，你觉得他住在那里？”

张子武先是顿住了，随即冷笑出声，“我不会说的。”顾宴懒得和他废话，“上刑。”

“等等——”温鱼却叫停了，她先是安静片刻，随后忽然轻声道：“你若是招供，我就让你见福正，届时，不管你想说什么话，你都可以说了。”

张子武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温鱼歪了歪头，“一个福正还不够？阮小翠呢？你想见她吗？你爱她却又杀了她，午夜梦回，她的脸也经常在你脑海里闪现吧。”

张子武的表情明显变了。

半晌，他才阴沉沉的抬起头，“真能让我见到小翠？”

温鱼说：“自然。”

张子武说：“我抛尸在苦杏街是因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我怀疑他就住在苦杏街，因为我见过他一次，就在苦杏街。”

温鱼精神大震，“你确定就是他？”

张子武点了点头，“我确定，那年我十五岁，那天我替人送货，看见他就站在苦杏街的街口，他穿着一件灰绿色的长褂，个子很高，他就站在那里。”

“我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背影真的很像我哥哥，他和我哥哥差不多高，至于脸……太普通了，我没有印象了，我不小心撞到了他，他扶我起来，看见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张子武的记忆其实有点模糊了，主要是那个男人的脸他实在是没有印象，那张脸实在太普通，他说：“那个男人把我扶起来之后，也许是因为我长得像哥哥，他愣了一下，然后忽然跟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温鱼觉得荒谬，“他跟你说了对不起？”

这个变态杀人犯居然和一个路人说了一句对不起并且对不起的理由是，自己阴差阳错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不得不说，张子武的这个逻辑其实有点牵强。

张子武说：“信不信的由你们，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们该让我见我要见的人了。”

温鱼说：“好啊，福正会见你的。”

张子武眸子微眯，“我说的是小翠。”

温鱼耸耸肩，“显而易见，我出尔反尔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

温鱼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又没违法乱纪，现在被绑在这里快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就出尔反尔了怎么样，你凭什么见阮小翠啊？凭你那点可怜又扭曲的爱吗？还是别搞笑了。”

第293章苦杏街

不得不说，温鱼在气人这方面很有些天赋。

他们出了刑部大牢，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就看见了阮母和阮小翠的几个哥哥，大理寺将阮小翠的尸身交还给了他们，他们沉默着收尸，又沉默着离开，从头到尾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温鱼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本来以为，她会要求要和张子武对话。”

毕竟那是伤害了自己女儿的凶手，但阮母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得知此人并非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之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这么说来，那五个无辜的姑娘，现在还是不能入土为安。

她并不想见张子武了，她就好像她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就是低层的老百姓，他们也许并没有万贯家财傍身，但他们只有勤劳的双手和一颗任劳任怨的心，他们并不会认为真的是自己女儿不守妇道才死的，该怪的是别人，而不是他们自己。

阮家的人走了以后，温鱼正要进大理寺，却忽然又被人叫住了。

“温……温姑娘……顾大人……”

温鱼闻言，回头一看，这才看见大理寺门口的不远处，竟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鸿卓！

温鱼眼睛一亮，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拉着顾宴快步走了过去，林鸿卓的表情不太对劲，他看起来非常的焦虑，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紧绷，额头上也出了不少汗。

温鱼眉心微蹙，看见他他两只手紧张的搅在一起，轻声给顾宴见礼，“草民参见顾大人。”

顾宴微微抬手，“不必多礼。”

结果林红说下一秒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急切道:“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但是小青已经失踪半天了，虽然说时间很短，但是我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我又怕冒冒然来报案的话，大理寺不会受理，就只好在门口等着，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们了。”

年小青失踪了？

温鱼还记得她，当时妇女拐卖案时，她已经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她执意要把孩子打掉，最后回了京城还是把孩子打掉了，林鸿卓也并不介意她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不好的经历，与她成了亲，两人的日子应该是苦尽甘来才对。

温鱼赶紧说:“你别着急，慢慢说，只有半天的话，会不会不是失踪，而是她只是去什么地方买东西之类的？你最后一次看见她大概是什么时辰？”

“是……早上，大概快吃午饭的时候，她在厨房里炒菜，说家里没有油了，要去街上打油。”

林鸿卓悔恨不已，“早知道我就陪她一块儿去了！可她不让，说让我在屋子里温书就好，后来大约过了一刻钟，我看她还没回来，就出门去找，结果还是没找到。”

现在已经是晚上快要宵禁的时候了，保守估计年小青已经失踪了大约五六个时辰了。

温鱼他们是傍晚时候开始蹲守张子武的，现在离子时都不远了，难怪林鸿卓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