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女仵作(343)
但是翻开之后却发现,背面全是空白的。
温鱼眯眼,点了点桌面,“这倒是有点意思。”
恰好她今天出公差把仵作箱子也带上了,而仵作箱子里正好就有炭笔,她打开箱子,开始捏着炭笔轻轻擦着空白页,而随着她的动作,原本还空白一片的纸张上,慢慢浮现出字迹来。
这一整本书总共也就十来页,温鱼一直没开口,而是用炭笔把每一页空白的都用炭笔扫了一遍,全部扫完之后,她再看了眼内容,轻轻蹙了蹙眉。
“这两人……写情书呢。”
可不就是情书么,只是这手段也太隐晦了些,得用炭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东西,再用这本道德经垫着,因此表面上看道德经上是没有任何字的,因为字其实写在另一张纸上,而由于重压,字痕便会留在道德经上,只是不拿炭笔去涂画的话,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杜亚康已经二十三岁了,别说古代了,就算是在现代,这个年龄写写情书也不是个应该被制止的事情,除非……这个写情书的对象是不能够宣之于众的。
宁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两个人互通的情书,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两个人感情还挺好,而且互相非常熟悉,提到了非常多具体的小事例。但唯独没有说一件事——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面。
温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低声道:“你怀疑是……”
宁也说:“看来你也这样想。”
温鱼点点头,又指着床边,说:“我们过去看看,可能有其他的收获。”
宁也说:“你刚才不是说床上什么都没有吗?”
温鱼低声说:“以他们两个的谨慎程度,床上必不可能有什么,但是床底下就不一定了。”
宁也一知半解。
温鱼看着他,仿佛看一个纯洁的中学生,她摊了摊手,说:“说的直白一点呢,就是我需要在床底下有床边看看有没有她的鞋印,他们家的婆子不是很勤快,这一块应该有好几天都没有打扫过了。”
接下来温鱼便拿出透镜,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开始在床边的地上看起来。
也幸亏安州最近应该天气很不错,而且这屋子估计没开过门窗,所以所有痕迹都非常明显的摆着,温鱼很快找到了她想要的——鞋印。
她说:“这里有一个鞋头向内的女式鞋印,还有一个向外的半个鞋印,尺码明显较小,并且……这是一个减层鞋印,而且很新,应该就在这两天。”
“什么是……减层鞋印?”宁也问道。
温鱼说:“鞋印分为两种,一种是加层鞋印,一种是减层鞋印,前者是因为人穿着鞋,走进了屋内,因为人体重量的原因,将原本鞋底上的东西留在了地板上,可以是泥沙土屑,也可能血迹;而后者则跟前者相反,减层鞋印通常是人走进了一个落了灰的屋子里,她的鞋底本身是干净的,但是因为走进了屋子里,所以才变脏的。”
“那么这鞋印的主人离开现场时,鞋底就沾上了房间内的灰尘,就像现在这样。”
温鱼拍了拍手站起来,说:“目前看来,这个人不仅是这两天来过他的房间,还在他的床上躺了一下。”
称得上是两情缱绻。
两人推门走了出去,杜月柔那边还在安慰着父母,只是她自己的眼泪也是掉个不停,温鱼看她已经哭了一路了。
其实从最开始在马车上,杜月柔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温鱼就有点起疑了,这兄妹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并且根据他们两个在家里也要如此谨慎的交流,估计杜家父母也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才大费周章搞出来一个鱼池,想把他们两个隔开。
“杜月柔,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315章林飞
杜月柔眸中有片刻慌乱,她讷讷道:“我?我能有什么想说的?”
温鱼看了一眼杜家父母的表情,他们果然已经沉下了脸,温鱼还没有明说,他们就已经猜到了温鱼要说什么。
温鱼委婉道:“我们是大理寺的人,在京城,所以不管我们怎么说怎么做,都不会影响你们在安州的名声的,毕竟对我们来说,早日破案才是最要紧的事。”
杜月柔垂下眼,她去看自己的父母,可他们都嫌恶的别开了脸,她又落了泪,小声哽咽道:“我……我能单独和你说吗?”
她说话时,脸颊是绯红的,杜父杜母对视一眼,脸上表情莫测,随后干脆动身走开了。
父母都离开了,杜月柔才祈求的望向温鱼,温鱼和她走到了一旁的鱼池边上,离其他人都隔得比较远,杜月柔紧紧咬着下唇,明显是纠结了许久才敢开口的,她说:“我和他的确是……相爱了。”
“所以你们家才怎么久了都没有人成婚?”
看来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杜月柔说的那些恐怕只对了一半,杜亚康的确是长得好,估计也的确是有姑娘为了他大打出手,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多么在意这件事,因为他真正爱的另有其人。
只是这爱意太隐晦,又太不为世人所道,便只能埋葬在心底。
杜月柔擦了擦眼角的泪,她几乎哭了一天,眼睛肿的厉害,嗓子也哑了,她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爹娘都已经知道这些了,所以一直在阻止我们。”
说到这里,温鱼有一个点觉得很奇怪,她说:“若是要阻止,为什么不早点把你嫁出去呢?”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自由恋爱的时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月柔已经十八岁了,就算不是老姑娘,那也是该成婚的年龄了,她长得好看,家里条件也好,虽然不说嫁给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衣食无忧肯定是可以的,杜家父母如果用强硬的手段逼她嫁人,她应该也没办法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