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儿不对劲(261)+番外
这段日子,他渐渐寻回原来的身份,也不再逃避自己的真面目。
正如陆航之所言,他要牢记自己的身份,更不可忘记他是如何走到今日这般田地的。
只一句话,全是他自作自受。
林晚倾被陆航之牵着,可男人只闷头往前走,感觉像是在生闷气。
他的步伐不快,林晚倾尚能跟上他的节奏。
陆航之把她带到搭好的凉棚内,夜幕降临后,气温没有白日里高,夜风四起,反而增添了些凉意。
“明儿一早还要赶路,你赶紧歇息吧。”
林晚倾绕到他身侧,正准备吩咐春芽去备洗漱的清水。
“这句话该是我说,你的身子要紧,你连自己都没照顾好,还要去操心别人……”
陆航之转过了身,面对着她。
他本是关怀她,但这关心里多少带点私人醋意。
“他也不算别人吧……”
林晚倾直起那对黑得发亮的眼瞳,借着棚内的烛火,她的眼瞳里映着他的模样。
陆航之面色凝固,竟忘了言语。
他心底生出一股酸楚,她和那个人终究是过了数个日月。
她的心底有那个人一点都不奇怪。
陆航之忽感到自卑,心底的酸楚也逐渐变成痛楚。
他宛若一朵凋零的花,独自回到角落任由风吹雨打。
陆航之沉默地坐到那张竹制的凉榻上,空洞的目光直成一条线。
“他确实不算别人,或许在你心里,你已经把他当成我了。”
男人的语气平淡得没有起伏,冰凉得没有温度。
林晚倾张了口,却欲言又止。
她踱步靠近,然后落座他身旁。
凉棚的四角都点上了照明的火烛,火光摇曳,照着人的影子也分了几层。
“他是他,你是你,如何一样呢?”
“那你还说……”陆航之激动地望着她,酸溜溜的话正到了嘴前,他又红了眼。
男人面红耳赤,收敛了目光,有些孩子气。
林晚倾仔细听着他的呼吸,微笑道:“我方才的意思,是他于你而言应该不算别人吧?”
“我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我们?”
陆航之说出自己心里憋了很久的话,他想知道在她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他们如今已没有婚契,所以不再是夫妻关系。
而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即使如此,他依旧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甚至站在梁宥面前,他都无法昂首挺胸。
“陆航之只能有一个,在你心里的是他,还是我?”
男人满眼渴望,微微颤抖的手表明了他此刻焦灼的心情。
林晚倾默视着他,淡粉的唇不自觉上扬。
“自然是我孩子的父亲。”
陆航之出神一愣,林晚倾没有认真点明,但他还是止不住地心动。
他心满意足,宽实的长臂从后搂住她的肩。
不管他们今后还有多长的路,也无论他们还剩下多少时间,他都要陪在她身边。
今夜的明月大多时刻都躲在云层里,月光透着云,有种朦胧的美。
歇了一宿,一行人在日光还未完全洒下来之前便启了程。
一条如长龙般的队伍缓缓前行,三辆马车经过的地方都留了车的印子。
弯道和坑洼的地方都不好走,马车颠得厉害,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才一个月大的孩子。
虎儿不适应这漫长的路途,醒的时候总会闹一闹。
乳娘只能不停哄着,但白日睡得太多,夜里定是精神抖擞,那更是折腾人。
这别无他法,车马也只能走走停停,都是顺着孩子的心情。
“我的小祖宗啊,咱们恐怕得一个月后才能回到云州了……”
春芽摇着扇子,全身都提不起劲。
车马又停了下来,然而这次是惯例休息。
长路漫漫,也总得给徒步的下人多点歇脚的机会。
“这才走了多久你便这般哀叹,往后还有那么长的路呢,您说是吧娘子?”
行善伺候林晚倾用茶,女孩把烹煮好的茶水扇凉,才敢将茶水奉给林晚倾。
她们几人靠着一棵大树乘凉,孩子刚醒,正在襁褓里玩着。
“没办法,虎儿这么小,自然不适应这跋山涉水的劳累,你们便多担待吧。”
林晚倾饮了口茶水,这茶不是普通的茶水,是取了红枣枸杞和银耳煮的滋阴茶,里头还掺了些冰糖,喝起来口感像糖水。
行善还准备了些点心,夏草帮着她摆盘,春芽瞄着她们,继续为林晚倾摇扇。
“你今日的心情看着不错!”
梁宥独自凝望着面前那段溪流,身后突然传来陆航之的声音。
他回过神,却一动不动。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本来在我面前还很自卑的你,今日倒是昂首挺胸了,看来你和晚倾的感情还是难以撼动的。”
男人半嘲笑,半挑衅。
陆航之知道他是故意的,并未与他计较。
“我和晚倾自然是有情的,怎么,难道你不是吗?难道你与你的夫人和我们不同吗?”
陆航之回了他一个冷嘲热讽,一下子便扭转了局势。
梁宥抖了抖眉角,暗地不悦。
男人想起了已故的妻子,心像是被绞了似的疼。
他们争吵时的画面,还有他们分别时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原来他与妻子的回忆,只剩下这些了。
也许他们这两对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陆航之和林晚倾,确实比他们二人要幸运得多,也幸福得多。
“如你所言,我们或许是有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