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儿不对劲(280)+番外
“父亲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你是有官职的人,怎能因为家事而耽误公事?”
陆老爷不忍心儿子整天垂头丧气,愁眉苦脸,便领着陆寅来宽慰他。
陆寅本与林晚倾一同去了陆氏庄园,但他幸运,山难之后,他第一个被找到,便被带回来养伤。
然而林晚倾便没他好命,陆家已把出事的地方翻了好几遍,根本不见她的踪影。
这般状况,陆家也只能当做是意外丧命,才筹备了丧礼。
“男儿成家立业,本就是先成家才立业,如今家都要没了,还如何立业?”
陆航之靠着木椅,如同遭遇暴风雨的木头,随意摆放。
陆老爷甚是无奈,他低头瞧了眼怀里的孙儿,附在陆寅耳边说了两句。
“父亲不要难过了,是孩儿没有护好母亲,是孩儿不好——”
别看陆寅年纪小,他什么都明白。
陆寅跑到父亲身前,才安慰了几句,便伤心地哭了出来。
孩子身上的伤不重,但心灵上的创伤不小。
陆老爷费了数日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孙儿,可现在似乎是旧伤复发了。
“无事的,你母亲一定好好的……”
陆航之心痛,他抱着孩子,父子俩相拥而泣。
陆老爷望着他们,内心也甚是愧疚。
他当初若坚持反对,今日也不会落得这地步。
“全是父亲不好,你也别难过了,事情既已发生,咱们也该接受现实,航之啊,晚倾是陆家的媳妇,她走了,陆家就该为她筹办丧礼……”
“不能办!”
“航之……”
“晚倾一定还活着!所以我们不能办丧礼!”
陆航之几乎要咬断牙,坚决道。
陆老爷刚命人准备,而陆航之一回来便要他们停了。
陆老爷深知儿子的性格,他决定的事难以改变,便由着他。
丧妻之痛,非同小可,陆老爷也是过来人,自然能理解儿子。
但陆航之坚信妻子还活着,不是因为他顽固,而是因为他和林晚倾之间的约定。
陆航之在书房的桌案上看到她离开时给他留的信,这是诀别书,也是为了安慰他的。
林晚倾在信上提到这一回极有可能就是钟克竞提到的那个契机,所以即使知道她此行有险,她也不得不离开。
陆航之每日都要将这信读上数遍,他也相信钟克竞不会算错,即使清楚真相,即使还会重逢,但与林晚倾这一别还是令他煎熬,痛不欲生。
“父亲,母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为何这么问?”
“父亲说母亲会回来,可我们都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母亲回来……”
陆航之盯着个头已到了他腰部的陆寅,心底五味杂陈。
三年过去了,他们父子始终没有等到她的人。
陆航之也寻了钟克竞无数次,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缘分未到。
落寞和焦虑的时候,陆航之甚至都怀疑过他的占卜,到底还有几分可信。
男人无声地扫视满院的盆栽,那些都是她的心头爱。
他眼底无神,每回说起这事,他们父子只剩下愁。
“你母亲会回来的,她答应过我,不会扔下我们的……”
他每回的答案都大同小异,他似乎已经没有能回答儿子的话了。
陆航之握着陆寅的肩,眼眸又多了几分锐利。
只要一日不见她,他们便不会放弃。
陆航之一直等不到林晚倾回来,便不再等下去。
而是被动变主动,他甘愿辞去职务,如此便有大把时间外出。
陆老爷对那件事依然愧疚,便出面找文大人说情。
所以陆航之最终是降职停薪,何时归位,便何时恢复原职。
“大公子,这是京城送来的……”
无拘收到一封飞鸽传书,那传书的封条上头有个“京”字。
陆航之接下那张食指长的传书,解开后,他细看了许久。
缘分伊始,定情三生。寻不到源,便无情缘。情分两头,难以再见。
“这是什么?”
陆航之看了良久却未有反应,无拘好奇,便问道。
“这是钟克竞的卜卦,我也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们这些人总是神神叨叨、神神秘秘,怪不得钟浅婷总说他这个兄长古里古怪。
陆航之如今也深有体会,既然给他们占了卜,怎么就不能说个清楚,非要弄得神神秘秘。
陆航之将那巴掌大小的传书握在手心,抬头望着异乡的夜空。
晚倾,你究竟在哪儿?
如果还活着为何不传消息回来?
至少也要让我和儿子知道你好好的……
陆航之靠着客栈的窗,举头对着明月,夜里总有道不完的思念。
“阿寅,从今年起你便留在家中。”
“为何?我也想随父亲出门……”
陆航之的书房里,父子俩正在商量外出之事。
陆寅过完今年的生辰已是八岁,为了儿子的前程,陆航之不准他再外出。
“你已经大了,与你同龄的孩子都在发奋刻苦,你再这样下去便要落人后腿了。”
“我不要,一日寻不到母亲我便一日不学!”
“你可曾想过,若你母亲回来见你这般不思进取,她是会伤心难过呢,还是会打断你的腿呢?”
陆航之不与他说大道理,而是分析事实。
陆寅垂着头,他不怕被打断腿,他只怕母亲伤心难过。
“我听您的话,留下来念书……”
陆航之坐在书案后面,男人的面容甚是憔悴,却多了几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