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错仇后被疯批独占了(108)
陆昭珩就站在原地,远远望着那个策马疾驰的恣意背影,那一瞬间几乎快要被她眼神中自然流露出来的耀眼光芒所灼烧。
她原是应该活得如此潇洒快意的。
姜醉眠像是已经记起来小时候骑马的回忆,雪浪又比寻常马匹灵性得多,并没有再摔着她。
她在葱郁的草场上宛如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带她骑马的时刻,那时候她无忧无虑,骑着她心爱的小马驹,能在空旷的草地上跑上一整日。
陆昭珩并没打算参与春围狩猎,他来此也只是为了带姜醉眠散心,虽不知道她的计划是要准备何时逃跑,但他早已提前在赵棠身边步下了眼线。
只要赵棠一有所动,他便能立即知晓他们的所有行动。
大权在握,所有局势仍旧只有他一人掌控。
太子并没有参与此次春围,虽对外宣称只是身体不适不能前来,但实际是皇上暗中禁了太子的足。慎王带回来的证据并不足以让皇上直接废了东宫之位,所以慎王近日必定也会有所举动。
陆昭珩做好了一切的打算,等到尘埃落定,即使不动用姜醉眠这颗棋子,他也有把握,定能成事。
*
骑着雪浪遛了两圈,姜醉眠便随陆昭珩回了营地。
虽然她还没骑过瘾,但考虑到腹中还有个脆弱的小生命,而且她自己身子也还没恢复好,便只能回到帐中软榻上老老实实休息。
陆昭珩被人叫出了营帐外,只剩蔺风在帐门口看守着。
姜醉眠乐得自在,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嘈杂声响吵醒的,听见外面喧闹的很,还不时传来兵戈交接的乒呤乓啷声,似乎有人在痛苦的哀嚎,浅色的营帐还被冲天的火光映亮了大半。
姜醉眠乍然惊醒,她从榻上起身,虽帐中并没有掌灯,却在冒着火红的暖光。
外面出事了!
她心中有些慌乱,走到帐门边想悄悄掀开围帘看一眼外面的情形,有道身影却忽然逆着火光朝她走过来,搂着她的腰便将她又带回了营帐内。
“陆昭珩,”她低声唤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昭珩身上似乎有隐隐血腥味传来,他的脸颊半边隐在黑夜中,半边被火光照亮了些许,能叫她看清楚他眸中幽深复杂的沉寂。
他言简意赅的说道:“慎王逼宫,要皇上立他为太子,否则便要反了。”
姜醉眠双眸瞪圆,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慎王怎么会忽然谋逆?”
厮杀声顺着掀开一条缝隙的围帘清晰的传了进来,似乎有人妄想冲进这处营帐,被守在外面的蔺风手起刀落,斩在了刀下。
慎王本不会如此心急,是陆昭珩命人提前放出话去,让慎王的误以为皇上有了要给自己封王的意图,准备等到春围回宫后便宣旨。
慎王这才迫不及待,唯恐太子被废之后,被立为储君的会是陆昭珩。
只是陆昭珩没想到他会急迫到如此地步,刚回京没多久,便急于趁着这次春围出手。
“你随蔺风回府,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府。”
陆昭珩深深望进她眼底,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问道:“听清了么?”
姜醉眠耳边充斥着混乱纷杂的嘶吼拼杀声,她一手撑在陆昭珩胸前,却感受到了掌心下粘稠湿润的触感。
他是又受了新伤,还是原先的旧伤再度崩开了?
姜醉眠逼迫自己不要再细想,如今这副混乱的场面,对她来说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陆昭珩见她只是望着自己不语,那双桃花眼中似乎有慢慢积聚起来的雾气。
他心口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尖锐的刺痛了一瞬,他便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
“别怕。”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对她说这样说。
火光还在渐渐变亮,陆昭珩护着姜醉眠出了营帐。
外面四处是正在厮杀中的侍卫和军兵们,慎王私养重兵,这次如果不能成事,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蔺风已经率领着众多暗卫们在营帐后等候,趁着周围一片混乱之际,准备护送姜醉眠先回城内府中。
将她抱上马车后,陆昭珩便对蔺风道:“必须把人安全无恙送回府。”
蔺风和众暗卫们齐道:“是!”
慎王今夜的首要目的是皇上和陆昭珩,其他人倒不是被围攻的重点,只要姜醉眠不和他在一起,应当不会有大碍。
况且赵棠此刻也正在人海中厮杀,今夜将军府的人都在此处护驾,赵棠不可能再有精力作何谋划。
陆昭珩自认为考虑齐全,无有遗漏,只是不知为何姜醉眠从车窗内望向他时,眼尾竟被洇透了些许。
他只当她是受了惊吓,长身立在原地,一直望着那辆马车渐渐驶进夜幕中。
等到看不见陆昭珩的身影后,姜醉眠才将车窗围帘轻轻放了下来。
寂静黑夜中,有颗晶亮的泪水自颤动的长睫下滚落。
她知道,方才那应该是两人今生见的最后一面。
期盼了这样久的一日,终于要来了。
她要重获自由了。
*
马车在月色下疾驰,两个时辰后才终于回到城内。
城中此刻也满是守卫士兵和巡夜侍卫们,正预备着一同赶往郊外狩猎场支援,可谁知自城门外骤然涌进来一大队同样金衣铠甲的军队,那是慎王私养的亲卫兵。
马车才刚在府外停下,便见城南处的夜空中募地也亮起了火光,同时静谧的街上隐隐传来砍打厮杀声。
看来今夜京城内也不会是个太平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