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错仇后被疯批独占了(111)
如果是她,他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她,他又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他多希望里面坐着的人是她。
起码让他知道她没死,那场大火不过是她要逃离他做出的假象。
那只手到底没有碰到那片围帘,反倒是里面的人忽然将帘子掀了开来。
陆昭珩脸色稍显错愕,满怀希冀的抬眸望了过去,可只是一瞬,他便认得出来。
里面的人不是她。
剎那间的悔恨悲愤侵袭上胸口,心脏处像是被只手狠狠捏住,不让它跳动,过了会又扯着它拼命下坠,下坠,直接碾碎进无底深渊。
赵楚洛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神色震惊不已的望着站在车前的两人。
“见过殿下,”她不解问道,“只是我随大哥前去边疆,为何殿下也会在此?”
赵棠语气沉重,对她道:“洛洛,你先回车上。”
赵楚洛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赵棠眼眶竟然满是赤红,便立即闭了嘴,转身上了马车。
“你要看的也看见了,如今你满意了?”
赵棠终于再也隐忍不住,上前紧紧揪住了陆昭珩的衣领,痛恨不已的目光直视着他,恨意近乎快要直接将面前的人杀死。
“若不是你一意孤行,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行囚在身边,她怎么会死在你府上?!”
陆昭珩眸色垂下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此刻全然没有了高高在上金贵冷傲的模样。
赵棠攥着他衣领,字字句句像利刃专门朝他心口处狠扎。
他就像是被人丢弃的丧家之犬,遍体鳞伤,摇摇欲坠。
可陆昭珩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心底太痛了时,身上又再多的伤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温柔的给他上药,替他包扎。
也不会再有人屡屡救他于濒死危难。
更不会有人被他逼得红了眼,轻声在他耳旁唤他“予行”。
赵棠松了手,用语句便能将他处以凌迟。
“陆昭珩,她是被你活活逼死的。”
“姜氏满门皆沦为皇室争权夺势的冤魂,你对她也从无半分真情,全是利用罢了,现在人死了,你又来装做这副悲痛深情的假意给谁看?”
“她一直以来都想从你身边逃开,如果你早早放手,她今日便不会死。”
“我要你记住,是你害死了她。”
说完,赵棠便毅然转身,朝着城门走去。
陆昭珩只感觉胸口憋闷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他一手捂住胸膛,用力按压进去,企图驱散开那股紧紧压在心脏处的闷痛。
可手掌将前胸的刀伤都抓的崩开,鲜血慢慢洇透锦袍,却还是不能缓解他半分痛楚。
他慢慢弯下身躯,痛得眼前渐渐变成一片猩红,天地都在面前失了颜色,万物只剩模糊血色残影。
有人正急匆匆朝他狂奔过来,随后蔺风的声音像是在耳畔响起,又像是自很远的远方传来。
“主子,全都察验过了,”蔺风痛心疾首,“没有。”
被久久压制在心口的血腥味终于再也克制不住,随着骤然上涌的内力从喉间接连涌出。
她真的消失了。
自此在这世上永远消失了。
陆昭珩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头顶投下来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枝,而他身受重伤,倒在了山林深处的草丛间。
只是,不会再有那个背着竹篓的纤细身影再出现了。
第53章 第 53 章
西北军出城三日后, 姜醉眠三人才趁着月色,从丞相府偏门乘了辆马车来到城门口。
城门守卫见着车上坐的是厉云川,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厉云川乃是鸿胪寺卿,前往蕉岭山都停驿馆办差事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夜色已晚, 但守卫们也只当是小厉大人勤于政事。
马车从城门驶出后, 姜醉眠撩开车窗围帘, 朝着身后黑夜中万分沉寂的京城望了眼。
青彤低声道:“姐姐,没事了, 我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一切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白更生也劝解道:“是啊徒儿, 别不开心了,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 也要……”
意识到身旁还坐着厉云川,白更生顿住话语, 说道:“也要为彤儿和为师着想啊,为师虽云游四方, 却还尚未去过西北疆域,此次能和赵棠将军同行, 倒也安全得很。”
厉云川望着姜醉眠,看出她有心事,便道:“阿眠, 你怎么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姜醉眠笑了笑:“我没事,只是觉得此刻才像是做得一场梦。我怕梦醒了,还是被困在那座府苑中没有出来。”
厉云川失笑:“你是真的已经逃出来了, 只要你想,以后广阔天地, 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会再有人能围困住你了。”
姜醉眠心中对他异常感激,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无法为他的仗义有情着墨半分。
“云川,多谢有你,”姜醉眠语气郑重,“说来说去,好像对你也只有言谢,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报你救命之恩。”
厉云川的眼神从来都是清亮澄澈的,他说道:“我从一开始便说了,你我无需言谢,若以后我患了病疾,你能保我一条小命也便是了。”
青彤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小厉大人,您讲话真是不知忌讳,哪里有人诅咒自己以后会患病的。”
厉云川笑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白更生听言,从怀中摸了半晌,掏出个药瓶来,像是极为不舍得从里面倒出来两粒,朝厉云川递了过去。
厉云川虽然不懂,但伸手便老老实实得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