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错仇后被疯批独占了(69)
寒鸦有些讶异:“主子,您先前不是顾及手足之情,专门下令要活捉吗?”
陆昭轶道:“若他当真是个纵情享乐的废物,那本宫还能留他一命,但是父皇召他回京入宫觐见,想必是因为他差事办的极好准备赏赐,既然他也有了想拜将封王之意,本宫又岂能坐视不理?便让他去阎王殿当个显赫王爷罢。”
寒鸦连忙称是,随后起身退下了。
等到人走后,陆昭轶才对内殿的人说道:“出来罢。”
一道娉婷身影从里面缓缓走出,眸间还带着未干的湿意,一双唇瓣也红肿不堪,色艳糜烂。
陆昭轶重新回到玉台高座上坐下,勾了勾手指,杨月樱便乖乖的赤足而上,走到了他身边。
陆昭轶将手伸进轻拢水纱内,摇曳的拖尾裙摆便如同迎风的可怜花枝,委屈可爱的颤了颤,几乎快要站立不住似的跌坐下去。
他大发慈悲地将人抱到了腿上坐着,一手挑起她柔软的发丝,放在鼻息下轻轻嗅了嗅。
“阿樱。”
怀里人的后背激烈抖动两下,惶恐的水眸间满是讨好之色。
陆昭轶挑眸问道:“他们都是这样唤你的?”
杨月樱心中对他十分畏惧,缓缓点头。
“阿樱,阿樱,”陆昭轶道,“若你便是姜廷州之女,该有多好?你如此听话乖顺,只要乖乖呆在本宫身边,本宫必然会留你一命。”
杨月樱没答话,她也是来到太子身边了才知道,原来朝中一直有人在暗中追查姜醉眠的下落。
他们是如何得知姜醉眠还活着的,杨月樱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只要太子一日没找到姜醉眠,她便一日逃脱不出东宫的魔爪。
陆昭轶又问道:“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知道姜廷州之女的下落?”
杨月樱摇头,她确实不知,自她被那些暗卫误当成姜醉眠掳来京城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阿眠了。
那夜在都停驿她虽然心生怀疑,可后来又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陲村距京城千里之遥,阿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跋山涉水来到这里?
况且阿眠本就是从京城逃出去的,想必也不可能会再回来。
虽然不知道太子他们寻找姜醉眠到底是为何,可杨月樱还是想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她。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只剩下阿眠一个亲人了。
*
事情不出姜醉眠所料,这处山林深处竟然真的有温泉。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不省人事的陆昭珩拖进了一处可以避身的浅洞中。
浅洞旁边便是一汪还在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泉池,池水上还飘着几片翠绿的杉木叶,刚好被姜醉眠捞起来作了药材。
温水杉可用于外敷止血,她走到昏迷不醒的人面前,弯下身子,将他的手掌心用力t掰开来。
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长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姜醉眠这才看清楚他掌心的伤。
一道极深的刀痕横劈在手心处,血迹已经将伤处遮盖的模糊不清,只能看见狰狞着朝外翻扯的筋肉,还有满目淋漓的血红。
若是再用些力气,怕是这只手都会被直接当场砍断。
姜醉眠紧紧蹙起眉,小心翼翼地将他手心里不小心沾染上的泥土用袖口擦了去,然后借用那把长刀,将自己的裙角割开几个长条。
她先在洞口处的温泉池将布条打湿,然后折身回到洞内,动作极为轻缓,慢慢将他手心内的血污擦拭干净。
血污擦净后,姜醉眠才看清楚那条可怖伤痕,竟然隐隐约约能看到血红肉色里透出来的森森白骨。
这么深的伤口,会有多疼?
他用伤手提刀杀人,居然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姜醉眠给他止了血,又用布条将伤口替他包扎好。
昏睡中的人毫无察觉,俊眉微凛,像是极为痛苦的模样。
说来这算是顶好的机会,这里人烟荒芜,若是此时动手杀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的尸首横在这荒野温泉池旁,很快便会溃烂化泥。
那些刺客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多人为了保护他都死了,就连蔺风现在都生死未卜。
姜醉眠终于从袖口处掏出那支素色银钗,他的脖颈就那么赤裸裸的暴露在外,最为脆弱无助的要害都近在眼前,只要她将这银钗刺进他喉咙里,一切便都可以结束了。
姜醉眠俯身靠近,两手攥紧了银钗,全神贯注,渐渐逼近。
她想起在驿馆内的暗室内,那双骨节如玉的手是如何握着柄精致匕首,手起刀落便将暗卫的头颅割下来喂狗的。
他当时不是说,要她对待仇人也要如此那般吗。
她眼角都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红,指尖也在难以克制的激烈颤动着。
会如此容易吗?
他是不是又在装睡,是不是要等到自己即将下手的时候忽然睁开眼睛,转而将这银钗插进她身体里?
尖锐的银钗头已经隔着轻薄皮肉,抵在了静谧不动的喉结上。
姜醉眠呼吸都放轻了些,墨黑发丝从背后垂下,落在了冷冽俊美的眉宇间。
洞外忽得吹过一阵风,像是她方才被人视若珍宝一般紧紧护在怀里,耳边听到的呼啸声一样。
心脏陡然漏跳了两拍。
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
他是多么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身份,究竟为何舍命护她?
姜醉眠身子骤然卸了力气,浑身瘫软一般跌坐在了他身侧。
紧闭的双眸依旧没有阖动,他确实深陷昏迷,不是伪装。
姜醉眠收起银钗,她不是屠夫,更没有养过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