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错仇后被疯批独占了(72)
她飞快从那堆衣物中找到几个药瓶,哆哆嗦嗦将瓶身打开,又用舌尖喂进他口中几颗,只是现在昏迷中的人再没有了任何回应,就连清浅的呼吸都变得虚无缥缈,若有似无。
姜醉眠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不希望陆昭珩死,并且还如此努力想将他救活。
他这人,是不是生来就是疯的?自己的身子状况如何,他竟能做到如此不在意。
姜醉眠将他挪到了一个舒服点的地方躺下,在他身旁飞快将衣物换好,见他身上的衣物还全都湿漉漉的淌水,便只能找了几根树枝将他的外袍支着挂起来,希望能尽快变干。
做完一切之后,她才察觉到自己两只手上竟然又染了红,是陆昭珩方才吐出的鲜血。
她盯着自己的两只手,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她好像见过了太多的血,亲人的,叔父叔母的,刺客的,她自己的,还有陆昭珩的。
她走到温泉池边,将两手洗净了,折身返回浅洞中,在陆昭珩身旁坐了下来。
没有他对自己步步紧逼,周围又恢复了异常安静。
姜醉眠时不时察看下他的脉象,虽然微弱,但是还在一下一下挣扎着跳动。
夜寒露重,姜醉眠最终也支撑不住,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翌日醒来,她发觉自己被一股温热暖意牢牢包裹其中,睁开眼睛才发现,她竟然不知何时也躺在了陆昭珩身侧,并且被他深深拥在了怀中。
那股热烫之意便是从他身上隐隐传来的。
姜醉眠赶紧从他怀中出来,顺势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的不正常。
想来是昨夜掉进了温泉池里,夜间又受了风寒,他本身就虚弱不堪,便起了高热。
若是让他这样一直高热下去也不是办法,姜醉眠将洞口处风干的衣袍重新给他穿上。
昏迷中的陆昭珩竟然微微掀开了眼皮,只是气息微弱,并无往日肃杀的冷寂。
姜醉眠见他苏醒,欣喜道:“太好了,总算是醒了,你坚持住,千万不要再睡过去,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着,她使力将地上的人支撑起来,好在陆昭珩勉强能够站起来,可大半的重量还是压在了娇小身躯上。
两人慢慢从洞口出去,姜醉眠寻着记忆,搀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出去。
林中枝繁叶茂,极容易迷路。
走出去好一阵,姜醉眠额间便细细密密的布满了汗珠。
她浑身都酸软不已,陆昭珩又高又重,她力气都快用尽了,也看不到这山林的尽头。
扶在她肩头的手缓缓下滑,抵在了她后腰处。
陆昭珩声音很轻,在她耳旁道:“累么?”
姜醉眠咬牙:“废话,谁让你长那么高了。”
陆昭珩喉间满是腥甜味,轻轻推了她一把,在她面前勉强站定。
“杀我的好机会,还不好好把握。”
姜醉眠有些讶然地望向他,却没从那双凤眸中看出些异样情绪。
他像是说着最为稀松平常的t话,眸色淡然,面色惨白如纸。
“若是不敢动手,便将我丢在这里,我一样活不了。”他又道。
姜醉眠磨了磨后槽牙,她不是没想过杀他。
从袖口中掏出银钗,姜醉眠动作极快的抵在了他喉间。
“你先告诉我,杀害我叔父叔母的凶手到底是谁?”
陆昭珩道:“你心中不是早有决断。”
姜醉眠道:“我要你亲口承认!是你杀了叔父叔母!是你害的阿樱下落不明!一切都是你!”
她胸口激烈起伏,攥着银钗的指尖颤抖不已。
陆昭珩不仅不躲,反而朝着那银钗的方向靠近一分,锋利尖头快要扎进白皙脖颈间。
“我说不是我,你信么。”
姜醉眠眼尾染上片洇红,追问道:“那是太子?!”
“眠眠,”他低声唤道,“别再追究那些事了,好不好?”
姜醉眠第一次听他如此亲昵称呼自己,心中只觉一片悲凉。
她忽然冷笑一声:“你说的竟如此轻巧,他们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被我连累而受灭顶之灾,你竟然让我不要再追究了?!你喝过我叔父酿的酒,吃过我叔母煮的饭,你怎么能,怎么能让我不再追究……”
眼泪在眼眶中积蓄已久,手中银钗也掉落在地,姜醉眠浑身脱力蹲在了地上,掩面无声掉下泪来。
山林静谧,只余寒风自两人之间穿梭而过。
姜醉眠擦干净眼泪,站起身子,水亮双眸红通通的,瞧着惹人怜惜。
她将银钗也拾了起来,对陆昭珩道:“我迟早会查清真相,若你也参与其中,到时我会亲手杀了你,为叔父叔母报仇。”
她话音刚落,陆昭珩却忽然变了脸色,攥着她手腕将她扯到了一棵粗壮的树木背后。
姜醉眠刚欲发问,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她朝着来人的方向一望,浑身寒毛都立即竖了起来。
那群黑衣刺客竟然追来了!
陆昭珩面色冷寒,他知自己若再强行运功,怕是性命都将不保。
可若落进那几个狗杂碎手中,一样留不得命。
那群刺客少说也有几十人,正在布开搜查网,渐渐向着两人藏身的树干后面逼近过来。
“听我说,”他垂眸对怀中人道,“等会你一人朝着东南方向跑,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听清了么?”
情况危急,姜醉眠不知他要做什么,也只得点点头。
陆昭珩摸摸她的脑袋,唇角轻扬了下:“乖乖的。”
姜醉眠攥住了他袖口,极小声问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