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摘高岭之花后我遁了(26)
应当是方才自己催动了眼下灵脉所不能承受的灵力所致的反噬。
沅宁察觉到宋霁声环着自己的手臂忽然松开了,而手臂的主人也莫名偏转过了头,同自己拉开了些距离,不由转了头往那方向看去。
只是沅宁方才转过头,便瞧见一大口血从宋霁声口中吐了出来,大滩地落在地上。
沅宁见状,不安感和担忧瞬间便席卷上了心头,伸手下意识便捂上了宋霁声的唇。
“宋霁声,你怎么了?”
沅宁的声音一出口,便已经带上了明显的轻颤。
宋霁声也知晓自己方才的模样应该是把小姑娘吓着了。
其实这一口心脉血只是瞧着吓人了些,但是比起自己此时灵脉所出的问题来说,只能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起码于性命而言并无什么威胁。
宋霁声想说些什么安抚一下,自己身前之人只是眼下自己的嘴被小姑娘捂了个严实,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也很难清楚地传递过去。
于是宋霁声只得弯了眉眼,安抚性地笑着摇了摇头,以示意自己并无什么要紧事。
只是这安抚同地上那滩新鲜的血迹比起来,并不具备多大的说服力。
更不要说,宋霁声下一刻便阖上了眸子,挺拔的身子也软着往地上倒了下去。
“宋霁声!”
沅宁见状,忙不迭上前一步,动作迅速地抱住了宋霁声往地上倒去的身体。
只是二人到底存在着体型差,沅宁虽捉住了男人倒下的身体,却不能很好地稳住他,最后导致的情况便是,沅宁只得抱着宋霁声一道缓慢地往地上滑去。
于是,二人一道跌坐在了地上,沅宁将宋霁声小心地环在怀中,让宋霁声的头刚好枕在自己的腿上。
沅宁看着宋霁声紧紧闭合的眼眸,担忧与紧张被无尽地放大了开来,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人投下了一枚石子,于是涟漪便一圈又一圈地荡了开来,牵涉众多。
“宋霁声!宋霁声!你醒醒!你别吓我……”
沅宁一边唤着宋霁声的名字,一边轻摇着宋霁声,似乎是想将人唤醒,只是怀中人睡得安稳,毫无回应。
见怀中人依旧无什么动静,沅宁心中的不安被一层又一层地叠加摞高,高得像是下一刻就会落下将人整个吞进去的巨浪。
环着宋霁声的沅宁,看着宋霁声紧闭的双眸,微皱的眉心,苍白的脸色、纯色,以及自己衣袖、手心里方才沾染上的大片血迹,原本只是微颤的声音里也添上了几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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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霁声再次睁开眼眸时,眼前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东西,有的只是无边无际,无限蔓延着的黑暗。
宋霁声看着眼前毫无变化、不掺一丝光亮的黑,并不知晓此刻自己正身处何处。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似乎是横躺着在什么地方的姿势。
不过他身后却无任何触感,像是空依无所物般的一个状态。
自己方才明明是在一个洞穴中,因着灵力运行不当而晕了过去,又怎得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要快些搞清楚,从这里出去。
因为方才,他好像听见沅宁在唤自己,声音里好像已经带了点哭腔。
若是自己在这处呆久了,小姑娘在外头还指不定如何伤心难过。
他不想要她担心难过。
如此想着,宋霁声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四肢,似乎并无什么不适。
不过不同的是,方才心脉处以及四肢的不适感不见了,甚至这段时日里,因为灵脉破损的痛楚似乎也消失了。
这里是什么特殊的结界吗?
宋霁声试着坐了起来。
不过还不等他再细想些什么,他眼前的景象便开始了变幻。
眼前的黑暗不再,渐渐被透进来的一点儿光亮驱散了去。
宋霁声留心观察着周围的变化,试图找寻眼下破局的关键。
景象变化如走马观花,纷杂地场景零碎交织着从宋霁声的四周掠过。
最后停在了宋霁声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之中。
是他生活了许多年的衡山宗。
是百十年前的衡山宗。
夜色静谧,难以捕捉的暗淡星光洒在庭中,穿堂风卷着庭中落叶穿过回廊,惊动了檐下铜铃。
铜铃摇晃着发出叮咚声,清脆中却又掺了点诡异,似乎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宋霁声就站在这般的夜色里,瞧着同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男人,顺着大殿外的石阶拾级而上,身姿如风下松,风卷起他的白青色的外袍,袖间绣着的白鹤展翅若飞。
宋霁声看着男人的动作,脑中思绪飞快运转着。
是那次吗?
兴许是的。
宋霁声抱着验证的心态瞧着“自己”迈过殿外长阶,又径直走入殿中,宋霁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因为方才宋霁声便发现了,自己眼下只是个灵体般的存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并不属于这里,所以这里面的人并不能看到,或者是说感知到自己。
古朴大殿中正中高位上的长须老者,正低眉静坐着,直到男子迈过门槛踏入正殿,老者才抬起了头,视线落向进门之人,手下却还捋着花白的长须。
是他的师父,顾忘生。
“师父。”
刚踏进门走入殿内,“宋霁声”便朝着殿中那位老者弯身作揖。
宋霁声看着面前的场景,方才脑中的想法,已然已经得到了验证。
真的是那一日。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又来到了这一日呢?
是有哪里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吗?
宋霁声有些没有头绪,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熟悉的对话继续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