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与景樾的关系。
先是易感期阴差阳错的吻,紧接着是发情期的一通电话,他跟景樾之间就像拴着一条皮筋,每当他想远离时,都会被巨大的弹力拉回原地。
而就在他以为景樾要因为那个电话跟他翻脸时,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跟景樾结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是五年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的事。
这让他觉得是这个世界变得不真实了,就如刚才的亲密接触,景樾的吻,景樾的碰触,都是假象。
于是他很快否定自己,他更希望那只是景樾的故意捉弄,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释放欲望的玩具,或者逼他说一些话以此来嘲笑。
就该这样的,他们的关系就该止步于此才对。
但景樾的吻太温柔了,五年前的每一个吻亦是如此。
季回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让热水落在脸上。
常用的思考方式今天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从窒息感中狼狈逃出,喘着气弯下腰,双臂抱着大腿,瘦削的身子折叠着,用后背接下密集的水流。
冲了会儿,他倏地起身,拿过洗漱台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哈喽,季回!”意佩接得很快,她感叹道:“好难得啊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等会儿,你在洗澡吗?”
季回抬手把淋浴头关了,有些不好意思,“太着急,忘记了。”
“这么着急?”意佩问道:“出什么事了?”
季回又不敢说话了。
脑子一热就把电话拨了出去,其实他还没想好怎么问这件事,或许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
“季回?”意佩在催促。
季回没法,把话题迂回到别处,向意佩打听道:“上次你说处女座跟水瓶座不合适,那处女座和狮子座合不合适?”
电话那头一顿,响起意佩的标志性尖叫,“你在想什么啊!我们都是omega啊!我以后可是要找个威猛高大alpha的!”
季回心不在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意佩声音一秒变正常:“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季回否认。
意佩哼哼两声:“不信,你肯定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对方跟我一样,也是个处女座。”
季回正踌躇着,便听见意佩那边“啪嗒啪嗒”按动圆珠笔的响动。
“说说吧,那个处女座是谁啊?八月二十七号生日那个?”
季回脑袋一懵,八月二十七是景樾的生日,但他应该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他迟疑道:“我跟你说过吗”
“对呀。”意佩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你忘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想知道自己什么星座,但问了我两个日期,一个是你的生日,另一个就是八月二十七。”
季回有些诧异,怎么连这个都能猜到。
意佩语气变得臭屁:“我们处女座就是这么细节,话说,八月二十七到底是谁啊?”
在意佩口中,八月二十七俨然已经成了景樾的另一个代名词。
“一个朋友。”季回回答。
“哦~”意佩了然,“前男友是吧。”
季回:“……”
意佩开始分析:“其实两个星座还是挺搭的,狮子座的自信和热烈会吸引处女座,处女座的细致与沉稳会让狮子座产生好感,感性与理性的极致碰撞,你看,我们俩不就是好朋友嘛。”
感性与理性……景樾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但处女座性格拧巴,自我拉扯,面上不显,实则偷偷在心里推敲细节,嘴硬毒舌,不喜欢失控,一旦失控必定疯狂,疯狂的方向取决于对你的态度,没那么重要会直接丢掉,还得回头狠狠踩两脚,再吐两口唾沫,重要的话,会想尽一切办法重新掌控。”
最后她给出总结:“如果有条件还是换一个吧。”
季回回忆起与景樾相处的片段,应该没有意佩说的那么不堪。
“我觉得他不像那样的人。”
意佩十分肯定:“他就是那种人,我也是处女座,我最了解。”
季回趁机问:“意佩,如果你恨一个人,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意佩理直气壮道:“把他杀了。”
直白的表达瞬间把这通电话变成了什么普法栏目。
季回只得换了一种问法:“那如果……爱一个人呢?”
“爱一个人啊。”全是纸上谈兵没有半点经验的人霎时词穷,“完蛋,我也没爱过什么人……”
季回开始焦虑起来,他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那你会跟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亲热吗?”
意佩又是一声尖叫:“我疯了?要我跟一个我恨的人亲热,一刀捅死我算了!等会儿——”
她对细节的敏锐度又占据上风,“你跟八月二十七做什么了?”
“……”季回语气变得羞赧,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他主动亲我,还碰了我……”
意佩连呼吸都停了几秒,“你在想什么啊?你是在窃喜吗?你确定他是好人?你不会是被猥亵了吧?”
要是人在跟前,她一定往季回脑壳上狠狠敲两下,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起来走了两圈。
“你先别管他要做什么,你离他远一点,就算是前任,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亲别人碰别人吧?要是他再对你动手,你就给方老师打电话,明天你有事吗?是不是好久没去治疗了?”
“有点事。”
“什么事?”
季回老实回答:“明天要去跟他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