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间的甜葡萄信息素浓重到他无法呼吸,混杂着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味道。
那个alpha生着金发碧眼,他叫季回为“Honey”。
景樾的体面不允许他闯进去,不允许他声嘶力竭地怒骂,不允许他歇斯底里地大闹一场。
于是还没见到季回,他便落荒而逃。
他清晰记得那天,澳洲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飞机延误了整整十个小时,他在机场坐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登上回去的飞机。
机场到处都是关于“10.24世界袋鼠日”活动的宣传海报,让他不由得想起季回说要养只猫的话。
于是他回到英国的第一件事便是抱了一只小猫回家。
或许是一种情绪转移,一开始他对那只小猫是怨恨的,可渐渐的,他发现那种恨意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这样一来,连带着对季回的感情也变得复杂,他无数次警告自己,分手后另寻新欢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季回可以,他当然也可以,但那首歌就像一张蛛网般把他兜住,将他缠进亲手打的死结中,怎么都转不出去。
浴室中折腾了许久,才在雷雨将歇时停下。
景樾抽身,单臂横在季回腰间,把站都站不稳的人往上一提,“累了?还是醉了?”
季回这次醉了个大的,好在他还记得要整理衣服,穿好裤子后,他趴在湿漉漉的洗漱台上,似乎在找什么。
景樾撩开季回的卫衣下摆,从下至上摸他汗湿的后背,又绕到前面,在单薄的小腹上揉了两下。
“找什么呢?”
季回埋怨:“你把我牙刷和杯子弄到哪里去了?”
景樾笑笑,方才动作太激烈,洗漱台上的东西都被他打了下去。
“算了,不找了。”
季回转身要走,又被景樾拽回怀里,“不洗洗吗?怎么直接穿衣服了?”
季回拨开作乱的手,哑着嗓子道:“别碰我……”
“刚才怎么不说这种话?”说着,景樾将脸埋入季回后颈,隔着两层隔离贴嗅他身上的甜葡萄味道,“做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吗?”
季回躲了躲,“别……”
“不咬,放心。”景樾恋恋不舍抬头,与镜子里的人对视。
他刚才用唇碰了碰,季回的腺体还是硬的,发情期刚过去没多久,再加上滥用抑制剂导致的信息素紊乱,现在标记的话,季回要承受比以往多几倍的痛苦。
这种痛苦并不是他将腺体揉开就能缓解的。
但下次发情期是个很好的机会,五年前季回许诺他的事,五年后再兑现也不晚。
“等下次发情期,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转身抽了几张纸巾,“我帮你擦擦。”
季回一再拒绝,“不想擦。”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景樾伸手捞了一把,却没能把人抓回来,他叹了口气,手里的纸巾用来擦了自己的东西。
衬衣下摆变得皱巴巴的,白色布料上沾着一团团不知名的水迹,他随手一掖,整理好衣服才出去。
季回已经躺在床上,被子从脚盖到下巴,旁边还有一只等人高的兔子玩偶。
手机躺在玄关的墙角,一首歌已经循环了不知多少次 。
景樾俯身捡起,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主体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他觉得有些眼熟,直到在不规则的门窗隔断内看见自己,才想起这个视角的来源。
——是那辆出租车,后座,靠近马路的位置。
他帮季回买药时,季回偷偷为他拍下了这张照片。
这样一个认知甚至超过了将季回重新占有的欣喜与雀跃。
他下意识滑动照片,本以为会有更多关于自己的内容,却看到一张奇怪的东西
灰白墙壁,原色木门,看一眼就能轻易分辨出是门外的走廊。
季回拍公寓门做什么?
他又往右划了一下,两下,三下,无数下,全是相似角度拍下的不同照片。
或许是刚搬来还不记得自己住在哪个房间,所以要用这种方式记录?
可照片拍一张就够了,为什么要拍这么多?
景樾暂时收起疑惑,他走过去,在床侧坐下。
季回把自己裹在被窝中,一动不动,只露个后脑勺,景樾上手拽了拽,没能拽开。
“季回。”他轻声问:“都分手了,还拍我的照片干什么?”
季回有了反应,他翻了个身,把手机抢过去,藏进被子下面,双眼亮晶晶盯着景樾。
“现在藏是不是有点晚了,我都看见了。”景樾觉得有些好笑,他俯身吻季回的眼角,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丝绒小盒子。
季回立刻被吸引了目光,“这是什么?”
“你猜。”景樾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对钻戒。
这是为他们婚礼准备的,也可以用在他们终身标记那天,但他等不及了。
“找人定制的,全世界仅此一枚。”他牵起季回的手,将戒指慢慢推进左手无名指,“喜欢吗?”
季回高高举起手,对着吊灯翻来覆去看,最后给与中肯评价:“还可以,就是有些老气。”
“老气刚好,这样就能戴一辈子了。”
景樾把自己那枚重新放回盒子中,他不着急,他要等季回清醒,并且愿意帮他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
“我没什么送你的。”季回随手一抓,把兔子玩偶推到景樾手边,“你喜欢这个吗?”
景樾捏了捏兔子的长耳朵,“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玩偶?”
季回只露个脑袋在外面,因为刚刚结束的情事,脸颊还红扑扑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