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丝绒(107)
“不来就算了。”她见他开始之前还有这么多话,就要转过身去睡觉。
但吻却似铺天盖地地来,沉闷而热烈。
她喘不过气却也在热烈回应, 甚至伸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
舌尖似利剑, 唇齿张开为两人提供广阔战场。与此同时,手掌成为探测仪,开始探寻湿地。
屋内热火无声高涨, 墙面上重迭而抖动的影子便是熊熊火焰,炽热燃烧,跳跃抖动, 最后火势蔓延,直到整张床都被烧过。
依旧是不解气的,楚熠的火似乎比她的更大,忽然抱着她下了地,到了穿衣镜前。他想要她认输,让她看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依旧倔强不愿意吭声,下嘴皮都快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他怕她看不清,一手托住她一手拿来一把椅子, 抱着她坐下,面向镜子。
吞吐之中,冰淇淋不断化成了水。
程景知手往后伸, 撑在他的腿上,在洗手间摔跤带来的疼痛早已麻木, 被别样的感觉代替逐渐深入而清晰。她觉得楚熠有点变态,她并不想看自己是怎么沉沦的,也不想看到底和他有多亲密。她强大的自尊心迫使她也用上了巧力。
她要他缴械投降,说出去也是她上了他。
她听见身后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那人极速加鞭,大有即将投降之势,可马上胜利在望,楚熠忽然停了。他往前,指腹拨动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程景知招架不住,很快把不住阀门,先于他投了降。
穿衣镜上沾了水,慢慢往下滑。程景知已经顾不上羞耻不羞耻,她倒在他怀里时不时抽抽。
楚熠有些佩服她,在这种情况下,她硬是没有吭一声。
但远远没有结束,他短暂占了上风,勉强维持住了自己赢家的位置。
他又一次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大雾弥漫的秋夜里,气温骤降,寒冷空气因子被阻拦在窗外,浴室内氤氲着湿热的气体,盘旋着久久不曾散去。
·
程景知摔伤的地方非但没有好转,周围反而又多了些淤青。
你情我愿的事,责怪不了任何人,她不是没有享受。
只知道昨晚没什么力气和精神了,最后有人给她擦药,动作很轻柔。
她在浓浓的药味中醒来,睡了一夜,药物与她自带的沐浴香气融合,味道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刺鼻,反而有股木调的香气,大概与这管药都是植物制作有关。
她散了架似的,没有力气爬起来,一直睡到中午被楚熠叫醒。
“吃饭了。”
“不吃。”
说完,她拉好被子把头盖住,所有的声源全都被她隔绝在外。
楚熠凑近了些问:“我端上来?”
没人回应。
楚熠这才下了床,把午餐端上来。
实在太香,勾着程景知的胃,迫使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楚熠给她摆好餐具,在她腰后给她垫了个枕头,让她靠坐着,便在一旁陪着她吃饭。
“这样坐着屁股会不会疼?”他问。
程景知眼也没抬,囫囵道:“习惯就还好。”
“要不要趴着吃?”
程景知终于抬眼看他,“我又不是残疾,趴着吃怎么消化?”
她对他的提议不仅嗤之以鼻,甚至是直接全票否决,通通打回去。
楚熠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她如此鲜活地语气而感到欢欣。
比起前段时间听老鹰和阿珊汇报,说她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越来越不爱笑,像是被放在精致玻璃瓶中的玫瑰,静静等待凋零。此刻她便显得生动得多,会翻他白眼,会没好气地骂他,会对他嗤之以鼻。
楚熠没发现自己脸上正挂着笑,看她大口吃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其实他也很累,为了赶来英国见她,他将工作成倍压缩均分到每一天,结果便是睡眠严重不足,每天靠着黑咖续命。
知道她在英国遭贼,那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工作,匆忙申请航线,收拾好行李,带着达克一起飞来了英国。
在飞机上也在争分夺秒处理公务,他甚至没有睡多久,此刻已经很疲惫。但精神上却是十分昂扬饱满的,至少他是开心的。
程景知吃得差不多才抬起头,楚熠立刻敛去脸上的笑意,换上一张冷脸,把盘子都收起来送到楼下再回来。
程景知吃饱了去洗漱后,不想只躺着,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消食。
她的动作有两分笨拙,来源于摔跤遗留下来的疼痛和昨夜被楚熠拉扯的酸胀。
楚熠关了门,门锁的声音让程景知恍然回神。
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和他说话,走到窗边看风景。楼下花园里,陈温纶正在草坪上给达克扔飞盘,达克在草坪上驰骋疯跑,它的毛长长了,脸也已经度过了尴尬期,现在不再是那只丑丑的小狗,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帅狗。
楚熠静静看了会儿她的背影,接着十分冷淡走到她身边,把窗帘紧紧拉上。
程景知猝不及防与窗帘的纹路来了个亲密接触,转过头,直直抬眼看向楚熠。
楚熠:“不好意思,我要午睡了,你可以下去玩。”
程景知深呼吸,看着他走到床边的背影,已经想要手刃了他。
“怎么还站在那?”楚熠坐下后看回去一眼,发现她还傻站着。
程景知:“在想怎么杀了你比较好。”
楚熠假意震惊,“杀人犯法,你思想端正一点。我要睡觉了,你自己去玩。”
他说完便合上了眼,看起来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程景知挪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暗自生气。听到他呼吸平缓而匀速,猜测他大概已经睡着,于是慢慢走过去,在床边站了会儿才俯身观察他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