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丝绒(36)
的确没吐出什么象牙来,程景知抓住一旁的抱枕向他砸去。
他也没避开,就用搭着西服外套的那只手接住了,动作幅度不大,连外套下摆都没晃两下。
“送我的?谢谢女朋友,下次回礼。”
程景知被气到张开嘴巴,又准备再砸一个过去,就见他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把抱枕顺手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朝她挥挥手才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正式关上门前他还不忘叮嘱她晚上锁好门注意安全,有事给他打电话。
程景知气得不行,急急走到门口时,门已经被他合上,剩下锁舌运作后的咔哒声。
她气冲冲走过去把房门反锁,顺手关上了房间的灯,扑到床上猛锤枕头,解气后才瘫倒。
楚熠出门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随后去按电梯,没有去一楼,而是按了更上面的楼层。
抵达楼层,有人候在此处,见他来恭敬叫了一声“楚董”。
他点头,跟着那人走。他脚步没有先前那么颓然了,此刻像是充了电,脚下也生了风,走起路来格外有劲。
那人带楚熠到房门外,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来开门。
房内密不透风,窗户窗帘拉得很紧,旁边站着好几个穿黑衣的高大男人,有两个把楚斯柏压得死死的,他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陈温纶见楚熠来了,走上前去,冲他点点头。
楚熠先忽略了沙发上的男人,问陈温纶消息属实吗?
在程景知去洗澡时,他接到了陈温纶的来电。
陈温纶点头:“乔家人亲口说的。”
他听完心情颇好,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楚斯柏见他来,嘴里说不出好话,骂得很是难听。
楚熠倒是没见恼,慢悠悠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他语气轻松,声音却是冷的:“二叔怎么这么生气?是他们招待不周?”
“我去你……”
还没等他骂完,陈温纶上前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在这个安静得密不透风的房间里,这一把掌显得格外响亮。
楚斯柏又转头骂陈温纶:“你当我们楚家的狗当了这么多年!还敢打我!你他妈算什么……”
没说完,陈温纶又是一巴掌。
楚熠轻轻拍了拍楚斯柏的肩:“二叔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明天还要见客户,脸伤了影响可不好。”
旁边有人上来给楚熠点烟,他没吸,放任它夹在指间,腾起袅袅白烟,熏染这一屋糜烂气息。
楚斯柏还想骂,楚熠食指比在嘴唇前,“嘘”了一声。
“我很好奇,二叔今天都和景知说了什么?”
“我身边都是你的眼线!你问他们不就好了!你问我有意思吗你!”
“还是听二叔说更有意思。”
楚斯柏原本气得牙痒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哈哈哈……我说你不顾念亲情,为人心狠手辣,你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你的一生都会和耿露一样!孤独终老不得完整!你不是爱她爱得紧,当初差点被打死也要我给她递口信吗?我、没、递!哈哈哈……我要看着你痛失所爱!我告诉她你只爱权利,那大小姐生活在象牙塔里,最讨厌这些腌臜的交易,你猜她怎么想?我看她都快要哭了!哈哈哈哈……楚熠,你……”
“嘭——”
楚熠将烟蒂含在嘴里,那只手顺道薅住他的头发,猛地往前面的木桌一砸。
楚斯柏被砸懵了,半天没动弹。
楚熠这才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想来她大概不准他吸烟,又把烟拿下来捻住,冲一旁勾了勾手。
旁边人会意,递来烟灰缸,楚熠将烟摁灭,拍了拍手蹲下来,再次抓住楚斯柏的头发,抬起他的脸来。
一瞧,额头又红又肿,只是没出血。
“二叔您这皮够厚的,这样都没流血。”
楚斯柏人在犯晕,没来得及回答。
楚熠极冷地扯了扯嘴角:“您这张脸都肿成猪头了,明天的生意只怕是做不成……这样吧,换个人去,您就别管了,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对吧?”
楚斯柏回了点神,手抬起来些,抓住他的衣袖,有些语无伦次:“不……不行……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心血……不能给别人……”
楚熠抚开他的手没费多少力气。
他站起来,极为嫌弃地掸了掸衣袖。
“差点忘了,还得谢谢二叔,要是没有二叔今天那番话,知知只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理我,多谢你啊,这下我不会孤独终老了。”
第22章 荼蘼
从楚斯柏的房间里出来, 楚熠注意到陈温纶瞥他好几眼。
“要问什么?”
陈温纶走在他身侧,他被耿露接回来后,先前跟在耿露身边学习公司事务, 之后才被派去跟楚熠,一跟就是好几年。
所以不消说别的,陈温纶十分了解楚熠的性格,此刻便是他再显山不露水也知道他心情颇佳。
“这是和好了?”
程景知在楚家的存在, 有些两极分化。
知道程景知的人基本知道她与楚熠在一起的全貌, 不知道的人只会将她放置于茶余饭后的闲谈,完全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而陈温纶恰好是前者。
当从陈温纶那里得知程景知与乔彦今的婚约其实做不得什么数,真正在乎的只有乔老爷子时, 他豁然开朗,简直想放声大笑。只不过,还没有成功, 他只拿到了入场券,还得陪他的知知演完这场戏。
以前他将乔彦今视为敌人,现在看来,是他走错了方向,乔彦今算得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难以捉摸的其实是程景知,一直以来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