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编制深似海(154)
沈青浩将右手缓缓从某人的腰部收回, 中间还有意无意地经过了某个圆润挺翘的部位,慢条斯理地说道:“没做什么,只是听一些混话时有些手痒。”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某个部位:“下一次就未必是这个部位了。”
梅筠枫:“……”
那些经年加深的白月光滤镜终于彻底破碎,他开始从脑海中回忆那些不大敢触碰的旧时光。
这混蛋原来这么流氓的吗?
高冷不代表不闷骚,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货当初见着有小姑娘给他写情书愣是给他找了好些本杂志,“不经意”地把好几篇爱情投稿怼到他眼皮子底下,不出意外地集齐了小姑娘情书里所有青春不疼痛四十五度仰望星空不知所云的句子。
当时梅筠枫就被他闷骚了一脸,为了某人的面子才没有揭穿。
后来一个同学的姐姐来学校找自家妹妹,却无意间看见了梅筠枫。
那是个美艳到几乎艳压群芳的姐姐,一头大波浪,是个飒爽利落的御姐,表示她作为一个大学生,不介意来一场舒适的姐弟恋。
后来在沈青浩连续几天地洗澡忘记带衣服、洗澡洗到一半水没了和打羽毛球扣杀把对手快打哭了之后,梅筠枫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位同志是在隐晦闷骚地表明他也很“御”。
多年不敢细想的回忆细节骤然展成一副副真实生动的影像,将他数年间不听不看坚持己见塑造的六根清净、几乎高冷出了仙气的虚幻映像一扫而空。
梅筠枫久违地感到了熟悉的无语与吃瘪,这人顶着一张仙风道骨的皮,实际上小气又斤斤计较,且小心思也是一套一套的。
多年不见,这人已然从闷骚发展成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了!
甚至如果现在,他对别人说沈青浩耍流氓,包括程庭萧、周舒奇那两个吃里扒外的货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在贼喊捉贼!
梅筠枫怒从中来,一瞬间力气也足了,微笑起身,坐到了沙发另一侧,显然是防备某人的咸猪手。
沈青浩轻轻地搓了下手指,修长性感,相当养眼,梅筠枫却硬生生从中看出了一种回味品尝的慢条斯理,幽幽地散发着衣冠禽兽的味道。
呵,男人。果然,装和禽兽就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沈青浩不看梅筠枫都知道这人恐怕已经在心里把他骂翻了,倒也不在意:“你如果真的沉溺,早在第一次就会无法醒来、被醉梦花吞噬了。”
梅筠枫扫了他一眼,一哂:“你倒是了解我。”
“不敢,但至少比你认为的了解更多。”沈青浩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实验多条支线,定局已成,无论任何支线都无法更改结果。你的基础逻辑遵照天道因果,梦境自然也会这样显化。”
梅筠枫闭目养神,又收起了那点于虚弱时透露出的色彩,吊儿郎当的:“或许是我有些特殊的癖好,喜欢自虐呢?”
对付这等喜怒无常胡说八道的家伙,沈青浩显然已经炉火纯青:“阎王不会做无用之功,你也没有大包大揽地自责。
研究所基地一直在搜寻叔叔阿姨,你心知肚明。没有你,他们也必定会找到你们,这是你的逻辑。所以你不会为此自伤自虐,这是属于阎王的明断。
你有你的理由,或许是炼心,或许是脱敏,或许是磨合,我不插手,不过给梅处长当一个休息室还是在行的。”
梅筠枫刚要说什么,沈青浩就胸有成竹地环顾了下四周,意味鲜明:你的意识深处都已经把我现在的家当避风港了,嘴硬有什么说服力吗?
被一个相当了解你且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的混蛋拿捏住缺口简直是致命的,梅筠枫实在没想出说什么,因此一言不发地又进了梦境。
沈青浩又陪着他走了三次梦境,都是以在街上遇到那个姑娘、梅筠枫出手为起始,以高考结束当天终不可回为终点。
既然沈青浩都说了,梅筠枫也没客气什么,每次出来都拿他当充电宝,而后再回去构造梦境、经历梦境。
作为一个理工科人士,沈青浩对心理学并没有什么太多了解,但隐隐约约觉察出这似乎和什么厌恶心理疗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他忽而意识到了什么。
无论梅筠枫多么强悍,在研究所基地的那几年都不可能对他没有半分影响,不管是从身体、行为习惯还是心理。
他已经习惯于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一件人形兵器处理了,因而可以简单粗暴地找到阻碍运转的零件,最有效率地焊接回去。
不必管疼不疼,左右人形兵器的自愈本领这样强,无论如何都能光洁如初。
可梅筠枫他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从这个梦境出来,他非得把梅筠枫截下,阎王拦不住,歇息一下总还是能做到的。
他正想着,却意外地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
白得令人几乎产生恐惧的房间,几十台仪器,数十条管子乱七八糟地插在梅筠枫的身上。
“第二期实验完成,噬魔藤基因导入实验体撒旦融合成功,经一周融合期,目前撒旦能够良好表达噬魔藤的吞噬、木属与硬甲能力,初步评级为特级,具体评级需结合实战情况,建议转交战斗室。”
梅筠枫从床上坐了起来,沈青浩几乎有些认不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