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编制深似海(94)
从男一到男四,只有苏凌是个纯粹的个体户,倒也是奇景,难怪苏凌对温和明彬彬有礼,可骨子里的冷淡比之对他们更甚。
豪门呐,以后可别搞出点什么威胁包养之类狗血烂俗的戏码。
沈青浩一眼看出这人脑子里呼啸而过的当代偶像剧常见狗血戏码,心道这人要是没有特能,没准狗血编剧或者狗仔才是他的天赋技能。
这话,点到为止就够了。陆许和梅筠枫私交好些,有点私心,也是提点他们对温和明客气些。
“导演,温老师厉害,不过多亏梅老师奋不顾身,那就听大爷的。”
一旁躺在椅子上听单口相声的沈青浩终于悠悠地发了话,陆许险些被吓死,梅筠枫一时口嗨,羞耻社死,险些在原地抠出三室一厅,紧紧地闭了嘴。
统治区的沈青浩一出手就治住了两位剧组最重量级的人物,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多谢梅老师救命之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直到拍摄前,梅筠枫俨然已经被羞耻击倒了,再没多说一句话。
梅筠枫在城头跃下,沈青浩迎击,二人身法凌厉,对峙着落到地面时,整个剧组都松了一口气。
“OK,一条过,非常完美,辛苦两位老师。”
“不需要再拍面部特写镜头吗?”
梅筠枫看了眼回放,十分真心实意地提问。
“就是那种成王败寇的争锋、多年情感的彻底泯灭,权力野心互不相让,复杂狠绝、狼王对峙的张力。”
陆许:“……”
“这是下一part的戏,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从空中旋转落下的时候这么拍,你给我在这儿拍爱情戏呐!”
自从陆许导演拍梅筠枫之后,似乎咆哮的次数多了许多,人淡如菊冷淡稳重的人设都崩塌了呢。
梅筠枫:“……”本来他真没觉出什么,就是提个建议,她这么一说,别说还真有点心痒难耐了呢。
沈青浩悄无声息地将目光投射到了梅筠枫身上,一眼看到了他滚动了些许的喉结和写着意动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晕染出了些许笑意。
“陆导,他没拍过双向奔赴的爱情,只拍过一厢情愿的暗恋,真不懂这种镜头语言。”您就让让他。
梅筠枫:“……”
虽然是事实,但怎么突然感觉自己那么冤种呢。而且某个人顶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一定是故意的蔫坏吧。从小就是个白切黑、嘲讽人一把好手。
陆许对于某位半瓶子水晃荡还爱越俎代庖的男主一脸嫌弃:“看看人家,学识渊博。来吧,现在拍你说的那个张力。
地面上你们两个的武戏,你的武器是剑,周棠衡的武器是弓,招式你们自己来,不用我多说。
这是周棠衡逼宫第一次赤果果地完全展现他对皇位的野心,也是周宏渊第一次挣脱周棠衡的阴影桎梏,与他正面交锋。
狭路相逢,必争之战,成王败寇。
不过对于周宏渊是守城的生死之战,一个帝王破釜沉舟也是无路可退的第一次作战,还有对于皇叔这座巍峨的山峰的正式挑战的躁动与少年的锐意;
对于周棠衡来说是向着帝王宝座进军的最后一战,距离野心的视线只有一步之遥。但就算是没能攻下,也有退路。而且他对自己一手养大又打压的侄子能做到什么地步也是感兴趣的。
这场戏我们大家都翻来覆去打磨了好几次了,你们私下也对了很多次了。今天能不能成,就拜托你们了。”
虽然以白眼为开始,但的确是越说越正经的,梅筠枫和沈青浩点了点头。
对于剧组来说,难的不是两个演员的招式不够美感或者软绵无力,不得不拍碎镜头或者慢镜头弥补,而是这两位的过招实在太过激烈迅猛,他们的拍摄实在是很难跟住特写。
基本上他们每次都需要重新拍摄个三四次才能将需要的全景、半身以及面部特写、现场收音等全部搞定。
所幸这两位的记忆力是真的好,也是足够默契,基本上每次都能全部复刻他们第一遍的招式,有那么些微的不同也不耽误后期剪辑——那些个一板一眼跟着学的演员每次复刻出来的差别可比他们大多了。
“皇叔,当初养虎为患,现在是否懊恼一时妇人之仁,没有斩草除根?”周宏渊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倦容未收,可眼睛亮得吓人,锋锐无双。
他的剑劈斩下来,在周棠衡抬起的弓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周棠衡面色如常,旋身向前,弓身挡住长剑,弓弦向周宏渊的腕部套去:“赢了我,才算得上虎。留下你,也非是妇人之仁,而是朝中的老顽固太过猖獗,天下悠悠众口,我暂避锋芒。”
“皇叔倒是坦诚,不同我讲什么国泰民安避免动乱生灵涂炭的假惺惺的大道理,也不拿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哄骗我。”
“这点,我确实对陛下坦荡。这天下是我周家江山,无论你我,都会眺望这万里河山,善待祖宗基业,不过手腕处事不同。
若是你能被区区数语哄骗,却也对不住我教导你多年。”
两张细看些许相似的面容上气质迥异,却也都是龙章凤姿,一招一式带着相似的翩若游龙。
可周棠衡即使拿着不善近战的弓也是大开大阖,数次险些绞下梅筠枫的头颅,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丝丝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