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对我恨之入骨(16)
说罢抬步往二楼走去。
“什么疯子?”彭老三就算是跟陈涉在一起认识了这么些年,有时候也很难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骂骂咧咧的戴上头盔,“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又让一把老骨头去给他擦屁股,喊人家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
“嘿,彭哥宝刀未老啊。”有人打趣道。
“滚一边去!”
一阵持续了半分钟的轰鸣声穿过十字路的街巷。
二楼的氛围显然比底下要热闹多了。
各色各样的方形彩带散落了一地,在灯光下泛着微金属的彩光。
不逊于机车发动机的聒噪程度的音乐在包厢里震来震去。
包厢的门一打开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唏嘘声。
“哟,这是谁来了。”
“别栀子?她这么漂亮啊。”
“原来这就是让陈清许天天在生物卷子上搞微雕的那小美女?”
王晓琳刚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觉得好笑。
想起来他接近满分的卷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笔印记,确实跟微雕也没什么区别。
“生日快乐啊。”王晓琳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陈清许,“来得匆忙,随便买了两本生物练习题。”
“……实在是太匆忙了也可以不用买。”陈清许委婉表示,“人来了就行了。”
别栀子站在一边没怎么动,她的视线将陈清许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环顾了整个包厢,重重人海里,最终落到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女生身上。
“栀子同学,嗨喽呀。”周端雅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眯起眼睛笑了笑,“你还是来了呀,真好。”
说起来确实巧,她今天也穿了一身的白裙。
只不过两人的气质实在是相差甚远,一时间也没人发现这个奇怪之处。
“还拿什么礼物,真是的。”陈清许笑出一排大白牙,准备接过别栀子手上的礼物。
却被她向后撤开一步闪过去了。
“你周三放学后人在哪?”别栀子问他。
“周三?”陈清许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还是想了想,“被那老头儿叫到教务处挨骂了呗,咋了?”
这句话他说得十分坦荡,宛如家常便饭一般熟稔。
别栀子看向沙发上的周端雅:“你们没一起回家?”
“没吧,她自己回去的。”陈清许转头问周端雅,“是吧?”
“也许吧。”周端雅向前微微倾斜身体,托着下巴道,“回得晚,不过那天还挺有趣的,是吧?”
她这句话是朝着别栀子问的,话语里的意思只有别栀子能够听懂。
她甚至毫不遮掩。
——你又能拿我怎样?
她的眼神是这个意思吧?
别栀子看懂了。
“啊?”陈清许不知道这两人的对峙,但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氛,轻咳两声,“来了就吃饭吧、吃饭。”
别栀子移开视线,解开生日礼物上的丝带:“不先看看礼物吗?”
陈清许不缺礼物,垒成一座山的礼品盒子堆在角落边边,但他还是比较好奇别栀子送什么东西的,凑过来问:“你送我的啥?”
“不是送你的。”别栀子越过陈清许,走到周端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粉色的绸缎被丝滑的解开,她把礼品盒的盖子掀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像是解开什么封印了一样,突然直冲云霄了起来。
瞬间弥漫散开在了整个包厢里。
周端雅也没想到她敢直接把那个死老鼠装到盒子里摆在面前来。
在场暂时还没有人反应过来,别栀子已经利落的一翻手。
盒子一整个倾倒过来。
发烂的腐臭味的死老鼠尸体在空中滚了两圈,从周端雅的耳垂边擦过,顺着肩膀上的蝴蝶结掉落在了她大腿的裙子上。
像是地下水沟里捞出来的烂苹果和死肉一样的味道,带着几分阴暗处的潮意。
那是周端雅最讨厌的味道,烂在臭水沟里的腐气。
如今却擦着她的面颊赤裸裸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瞬间,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死了好多天的老鼠身上僵硬刺挠的毛发。
一声破裂的尖叫穿透了一整间包厢。
周端雅在人前向来是温柔又不失个性的从容校花形象,这会儿脸色都被吓得扭曲了起来,站起来疯狂的抖落裙摆上的死老鼠。
在场的有几位看着这场面,纷纷感同身受的后退了一大步。
“草!死老鼠!”
“好恶心!”
“……牛批。”
更多的还是一道道目瞪口呆的视线。
“别栀子,你做什么?”陈清许回过神来,脸色不是很好的攥住了别栀子的手腕。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敢在他的生日会上闹上这么一出。
更没想到这个人是别栀子。
“要不你先问问她?”别栀子转过头看着他。
又是那样一双撕破皮囊喷涌而出的浓烈的眼睛,将她整个人分裂成了矛盾的两部分。
——啪!
周端雅这一巴掌来的急促,别栀子的手还被陈清许攥着,没来得及躲开。
陈清许眼疾手快的把她往后一扯,巴掌空空落到了陈清许的手臂上。
但是指甲还是擦着别栀子的面颊而过,划过了一道红痕。
“陈清许!你到底是在帮谁!”周端雅咬着牙骂道,“你看不出来她在侮辱我?”
“不是,先别动手行吗?”陈清许头都是大的,“谁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别栀子肚子里早就攥着一股火。
周围除了吓到还没回过神的王晓琳,这个包厢里的所有人,身上都弥漫着同一种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