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八零年代年少成名(231)

作者: 刀尔 阅读记录

“不写,见天的给增加作业。”陆可为不干。

段立东不管他,目光看向周方圆。

周方圆咧开嘴,痛快的答道:“我写。”她的作文水平,就连她的语文老师都概括,她脑子怕是一大半都被数学统治了,留给语文,尤其全方位自由发挥的作文,空地不大。

“阿圆。”陆可为怪叫一声抗议。

段立东趁机,“陆可为,你不写可以,但是我带阿圆出门你不能跟着。人阿圆有作文找人批改,你呢?大过年上门要压岁钱?可别丢我的人。”

陆可为吃瘪,周方圆和段立东都笑了。

“不是要看雪吗?外面下了,走,出门转转,看看雪才好下笔写。”段立东起身,带着两个人下楼去。

*

苗银玲住的小区上空飘着细碎雪花,这会下的急了,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钟慧娴穿着一身铁锈红的棉服,头上带着一顶同色系的毛线帽子。走进楼道里,就开始拍打身上的雪沫子。

跺跺脚,这会冷得两腿直打哆嗦,把毛线帽子摘了,甩甩上面的积雪。整理下头发,又重新戴上毛线帽子。

昨天夜里,接到苗银玲打来的电话,说她可能要死了,头疼的厉害。

这两年来,苗银玲经常半夜三更的打电话过来,有时候絮絮叨叨的说些过往,有时候会嚎啕大哭,更多的时候,会身体不舒服打来电话。

钟慧娴每每半夜接到电话,都第一时间穿上衣服,打车急急赶过来照顾。一来,她们本来就有亲戚关系,二来,心里既有感激,也有愧疚。她两个两个儿子,最困难的时候要不是苗银玲接济,她怕是很难熬。钱的方面是一回事,另一个就是心底的愧疚。这祖孙三代变成这样,她是有罪的。

她也到了这个岁数,想着偿还一点是一点,她将来死后必定入地狱的。

来的次数多了,苗银玲家钥匙她就随身带上了。

布包里掏出钥匙,拧开门。

人刚进屋里,却没觉得一点暖和气。

“你来了?”苗银玲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钟慧娴换上棉拖鞋走进客厅,冷风呼呼的吹着,冷的浑身发抖。这才看到苗银玲靠着墙坐在窗户边。

窗户却是敞开的,窗根底下飘进来不少雪粒子。而苗银玲呢,脸色蜡白蜡白的,嘴唇更是绛紫色,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只在听到门口钥匙拧动的声音,头才微微转动,朝门口看一眼。

钟慧娴站在客厅里深呼吸一口气,急忙上去把窗户关上,“你说也不舒服,你什么时候坐这的,昨夜里又没睡觉?”记得夜里三四点接到的电话。

手搭在她头上,滚烫滚烫的,“头晕吗?你有点发烧。”

苗银玲虚弱的摇摇头,“不知道,脑袋整个发麻发胀,什么都感觉不到。”

钟慧娴把拽起来,她走路微瘸。看到她这样,眉头皱着,心头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元宵节那天出去,回来走路就不利索了。带她去医院却怎么都不愿意去,只说自己没事。

那天出来之后,人就不对劲了。知道是云海市作协为了悼念于蓝,办了读者会。肯定又触景伤情了。

把人搀扶到床上躺好,拿了温度计测量,想倒点热水却发现水壶空了,又去烧热水。

忙完过来看温度计,三十八度五。

热的这么厉害,苗银玲去安静的躺着,眼睛里一片死寂的看着天花板。一个人活的一点期望都没有,几乎和死了无异。

眼中酸涩,听到水烧开的哨声,起身倒水。

药箱子找出两粒发烧药,端着水杯放在床头,“等水温凉点在吃药。”回身看过去的时候,苗银玲眼窝里早已蓄满眼泪。

钟慧娴找了纸巾帮她擦拭,“银玲啊,你得想开点,你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呢。”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角,脖颈里,苗银玲褐色眼珠滚动,嘴唇抖动,“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都不在了。”

“你不能这么想,怎么就你一个人了,凌音凌晨不是你的外孙外孙女?他们不是你的骨血?于蓝不在,你不得帮着她看顾好?那样人家,岁数又不大,迟早要再婚的。”钟慧娴一心想着让苗银玲振作起来,恢复精气神,最好找点事做。而不是现在这样,干熬着,糟践自己。

苗银玲迟缓的摇摇头,闭着眼睛一脸哀伤,“疏远了,一年就逢年过节两通电话,讲不到三分钟就挂了。”

苗银玲伸出手拉住钟慧娴的手,“我问,想不想回来看看你们妈妈......”嗓音哽咽着,道不尽的哀伤,“钟姐啊,就我,就只有我还记挂着我的于蓝啊。他们妈妈才离开多久,为什么没回来祭拜。我太伤心了,那是他们妈妈啊。”

苗银玲哭的伤心至极,拽着钟慧娴都在颤抖。

“是孩子太小了,距离也远。他们家可能也不想孩子回来想起难过的事。等孩子大点,大点就都懂了。”钟慧娴以前看电视,外国孩子和父母关系都很淡薄,成年就立即搬出去。几年联系或者见一面。有的老人在家死了很久,才被发现。

想着于蓝俩孩子到了国外,怕是被教养的西化了。

“钟姐我的心啊,太疼了。于蓝去了两年,我就好像做了两年的噩梦,深陷里面怎么都出不了。在梦里于蓝总是对着我哭......她也在怨我吗?”

钟慧娴攥紧苗银玲的手,劝慰她,“不会,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于蓝。没人知道你的辛苦,我都知道,你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于蓝也知道的,她那么懂事善良,她知道你做的这些。她会原谅你的。”

上一篇: 月落南枝 下一篇: 危机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