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总是要装一装的”，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否则怎么把人骗到手，吓都被吓跑了。”

……

江岁宜睡了一天，最终是躺累了，才决定要起床。

腿一沾地，颤抖的感觉一出，她又有点想生气。不过可能是歇了一天的缘故，稳了几秒她觉得尚可以承受。

天都快黑了，家里没亮灯，江岁宜找了一圈，在书房里找着了人。

贺迟晏坐在书桌前，神色专注地在做什么事。大约是完成了，他放下东西，抬起头就看到倚在门框的江岁宜。

她边走过去边问：“你做什么呢？”

他伸手一拉，她就从善如流地坐到他跨腿上去了。

“证明我是个正经人。”

环着她腰、撩起她衣摆下角的手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

贺迟晏展臂，伸手从旁边取来了红色印泥，然后把刚才做的东西递给江岁宜。

“我整个人是你的，这句话你不是说不正经吗？现在可以正经了。”

江岁宜：“？”

她低头一看，那是个印章，寿山芙蓉石刻成的名章，小篆字体，她依稀辨出来刻的是“江岁宜印”。

刻刀还放在旁边，字体设计的样稿也在桌上，这就是贺迟晏自己做的。

贺迟晏打开红色印泥的盒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不介意被你打上烙印。”

他笑：“是不是很正经？而且非常符合我们岁宜，语文老师的身份。”

江岁宜沉默半晌，搞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这么多想法。

像是看出她疑惑，他还补充：“我特地问候李老师，向她请教了。”

附中开设过篆刻社团，教过他们的语文李老师是社团领头老师。

江岁宜深呼吸一口气，“你没有工作要处理的吗？这么闲。”

这个章，少说也得做几个小时吧。

贺迟晏理所当然，“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他这样子，她也不好辜负。

江岁宜蘸了红色印泥，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戳在哪里，显眼的地方肯定不行，最后掰开他手心，摁了下去。

鲜红的字出现在掌心，贺迟晏仔细观察了下，又看着她喟叹一声：“有主了。”

江岁宜心跳逐渐加快，小声嘟囔一句：“什么跟什么呀。”

贺迟晏低低笑了声，“现在能亲了吗？”

“……”原来等在这儿呢。

她想从他腿上起来，但是被捞回来，舌尖探了进来，两只手十指相扣。

很久后，江岁宜看着掌心蹭上的未干红色印迹，轻微咽了咽口水，瞪了旁边人一眼。

可惜没有什么杀伤力。

“贺迟晏，你是个大明星。”

“嗯？”

“你粉丝要是知道你这样，他们的滤镜会破碎的。”

“哦。”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为所动地问：“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江岁宜语塞，“反正，你以后要懂节制。”

贺迟晏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但吃和睡是人类的永恒话题，江岁宜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老实答道：“火锅。”

元旦放假，现在外面人山人海，出去吃火锅排队肯定都要好几个小时。

贺迟晏点头：“出去买点食材回来，我来弄？”

江岁宜躺了一天，想想也该出去走走，于是就同意了。

穿上外套，贺迟晏又帮她把围巾、口罩和贝雷帽仔仔细细戴上。

她很无语地提醒道：“我又不是明星，没必要这么全副武装。”

对方神色自若地收回手，简短答道：“防寒。”

下了一夜的雪，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呼出口气都雾气腾腾。

冬日的天晚得早，贺迟晏拉回踩雪踩得不亦乐乎的人，牵着她的手进了超市。

逛超市的一大弊端就是，购物车里面会多出许多目的之外的东西。

江岁宜看着满满当当的推车，大手一挥：“今天我来付款。”

贺迟晏默看她一会儿，“小江老师，涨工资了？”

“没。”江岁宜规规矩矩道，“学校给每个老师都发了购物卡券，作为元旦福利，不用很浪费。”

贺迟晏轻叹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我还以为，我可以吃上女朋友的软饭了。”

“……”

他真的很夸张。

凭他这个身价，交的税估计都是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了。

他们两个人走在灯火明亮的超市，即使捂得比较严实，也还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毕竟，气质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办法掩盖。

但是贺迟晏完全无所谓，自从公开以后，他行事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遮掩。

江岁宜拿了几盒酸奶，一回头发现围上来两个目光灼灼的，看着像大学生的女孩子。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欲言又止、别别扭扭。

显然就是一副认出贺迟晏的小粉丝模样。

对于真爱粉来说，戴口罩完全起不到什么隐身作用。

“打扰一下，那个……请问，可以问你们要个签名吗？我们是——”

“可以。”

她们急忙取下背包，翻出一个精致的手账本，小心翼翼地递了支笔过来。

贺迟晏伸手接过，眼尖的女孩子立马瞧见了他手心有一片看起来模糊的红色，方方正正的。

但只有一瞬间，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视。

贺迟晏签完，其中一个女生怯生生地转向江岁宜：“还有……”

江岁宜愣了一会儿，“我也要吗？”

这个女生一开始说的也确实是“你们”，只不过被选择性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