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连忙接了下一句：“但是作为交换，你得牺牲一下。”

他偏头看她，应：“可以。”

想到所谓的牺牲，江岁宜没忍住笑意，“别动啊。”

她拿起刚才写字用的毛笔，在贺迟晏鼻尖糊了一层墨汁，再往他额头三两下写了个“王”。

然后迅速地拍了照。

再定睛一看他的表情，些许错愕，些许无奈。

不过好在目的达成了，他自然不会计较。

在贺迟晏开车的路上，江岁宜把这张照片发了条微博。

自从上次直播事件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登录，再一打开时，粉丝数都快涨到两百万了。

这账号留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畏手畏脚也不是她的作风，索性就还是正常地发东西。

一发出去，立刻就有人评论了。

【妈耶又帅又好笑是肿么回事？】

【小情侣私下都是这么相处的吗哈哈哈】

【姐姐，求你多更新！！这不比隔壁那个只会无情转发的男人好多了？！】

【想看恋爱vlog呜呜呜，这个号会有吗】

……

江岁宜还在往下翻着评论，约好的聚会地点就到了。

包厢门被推开的一刻，大抵谁也没想过贺迟晏真的会跟着江岁宜一起来，里面的众人皆是一愣。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关系好的熟人，倒没有其他特殊的反应。

除了魏旭之外，其他人高中时与他也并不熟悉，所以一时场面陷入寂静。

那几位朋友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往他们俩身上瞟，想说什么，最终又忍住了。

直到李梦言突然出声：“今天是不是应该换人来请客买单了？”

魏旭很快接应了她的话，“谁说不是呢。”

众人开始笑，附和着说对，“岁宜原来可是我们的团宠，啧啧啧，现在不一样咯。”

“……”这一个比一个不正经，江岁宜脸都要被躁红了。

贺迟晏垂眼笑了一声，“应该的。”

江岁宜落座以后，李梦言悄悄扯她的袖子，在餐桌底下默默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之后的一切和前些年也没什么区别，该吃吃该喝喝该聊聊。

明星也是普通人，更何况都是高中校友，惊讶劲儿过去了，也就这样了。

贺迟晏往椅背上一靠，侧脸去瞥旁边聊得正欢的人，想着。

去年这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态？当时只是个探听墙角的路人，现如今，成了局中人。

最后散场的时候，李梦言喝得烂醉，口无遮拦地指着贺迟晏哭诉：“……你知道我为了你们俩付出了多少吗？”

她扒拉了把自己的头发，转瞬掉落了一小撮，“这就是证明！”

江岁宜想叫她别发酒疯。谁叫她老熬夜，脱发才是正常。

哪知贺迟晏却笑了声，回应道：“知道。”

李梦言撇了撇嘴，嘟囔道：“那你还不好好感谢我。”

“谢谢。”他从善如流地接过她的话，并且递出一个红包，“辛苦你了。”

李梦言只是借着酒意大胆了些，还不至于到认不清局势的地步。

她转头疑惑地看向江岁宜，眼神无声地询问：什么情况？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

江岁宜回以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情”的眼神。

“压岁钱。”贺迟晏看她一眼，解释：“聊表心意，新年快乐。”

“……？”

李梦言看这红包挺轻薄的，收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走的时候还留下了句，“婚礼我一定得坐主桌啊！”

“婚礼”这两个字，恰好戳中了她今天没说完的话，导致她一听，心脏就重重一跳。

所有人都离开后，江岁宜好奇问：“你给她包了多少啊？”

“怎么？”他偏头看她，眉梢轻轻一挑，“怕我给少了？”

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江岁宜索性也就顺着他讲：“那可不嘛。”

贺迟晏好像笑了一声，问：“她年薪大概多少？”

江岁宜顿了两秒，犹豫了下能不能说，思索了下，说了个数字。

“啧，那是有点少。”他神情自若，大概是带有一点点的懊悔，“才抵得上五年的年薪。”

是不是，有点略夸张呀？

这是散财童子啊。

贺迟晏弯了唇，垂着眼思忖说：“毕竟她为我们俩，确实付出还挺多的。”

“至于魏旭。”他沉默两秒，道：“这样算的话，应该倒扣他钱才是。”

“……”

零点的钟声敲响，转眼已经到了除夕。

与此同时，贺迟晏给她手里也塞了个红包。

江岁宜嘴上说这是小孩子才要的玩意儿，心里却促使她很诚实地接过来，“不会也是我五年年薪吧？”

他看着她，面色平静：“我的所有，包括我，不都是你的吗？”

这种话明明很腻歪，偏偏他语气又很淡。

叫人心脏都被裹挟着变得软趴趴。

江岁宜一边心想，那还能是什么，一边打开来看。

真的是他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一堆。江岁宜又想气又想笑。

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缓慢合上眼睛后快速睁开，变换了个话题。

“那天你说你梦到我妈妈。”

“但她一次没有来过我的梦里，所以我无法判断是怎么回事。”

贺迟晏垂下漆黑的眼睫，呼出一口气，“我从来不信鬼神，可那一刻我却有点害怕。”

因为梦见的时候江岁宜在生病，害怕她因这个困扰，也开始害怕莫须有的鬼神之说。

他攥住江岁宜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将人拉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