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返十七岁(76)
何徐行:“你为什么说我是傻子,怪我没有眼色。”
吴媛媛皱眉,神色莫名:“嗯?”
何徐行:“我真该死啊,竟然才看出来。”
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很沮丧。
“刚刚站在陈老师旁边,我都不敢呼吸,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沦为炮灰的错觉。”
吴媛媛努嘴,摇摇头:“众人皆醉我独醒。”
当天,一个名称为【情投宜贺左右护法】的两人群聊横空出世。
一路都没有怎么说话,江岁宜见空气沉寂,索性开始吹气球道具。
吹得球形饱满了,才倏然发现一个问题:她手工太差了,结都打不上。
须臾后,江岁宜偏头,眼神沉默注视。
贺迟晏问:“怎么了?”
江岁宜捏住口子,理直气壮地递过去,使唤道:“系不上,你来。”
这语气一出,她自己先愣住了。
颇有种恃宠而骄的味道。
贺迟晏看了她半晌,然后抬了抬眉,突然笑了一声。
是那种从喉间飘出来的笑,带着一点气音,显而易见的愉悦很多。
理解不了他的心理变化,江岁宜蹙眉不语。
贺迟晏垂睫接过气球,笑着轻摇两下头,灵巧地打了个结。
见他喉结滚了滚,江岁宜目光凝滞,莫名其妙觉得,滚动间皮肤上下颤栗的感觉,她应该是知道的。
“好了。”
江岁宜向四周观察了下别人是怎么玩这个项目的。看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各显神通。
跳的,蹦的,有的侧着走,有的倒着走。
她决定每个都试一试。
“我们先不蒙眼。”江岁宜稍稍后仰身子,把气球置于背后,然后抬头看贺迟晏,“你过来呀。”
微拖的尾音落在空气中,“知道了。”
虽然江岁宜觉得自己把气球吹得挺大的,可以阻隔一部分身体接触,但是事实证明聊胜于无。
贺迟晏宽阔的后背一贴上来,存在感就变得格外强烈,压根忽视不了。
她整个肩背完完整整地靠住他。
感官被温热地包围,无名浪潮一阵阵涌过来。
他往后偏头喊她:“手臂怎么挽?”
江岁宜刚想回答,就听见他带了点好笑问:“像刚才你和那个……王老师一样?”
她懒得挑错指正说人家姓陈。
背身看不到他的表情,江岁宜直接抓住他的手臂,交迭起来,“就这样。”
他又笑,轻咳一声,“好像不一样。”
这话说得太刻意了。
“才没有。”江岁宜顿了顿,其实莫名有些心虚。
人们的身体真的很诚实,不喜欢就会产生抗拒。就像她刚和陈老师在一块,只有不能宣之于口的尴尬。
贺迟晏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人真的好烦吶。
他们试了好几种行走方式,最终还是选择统一脚步侧着走。
几轮试下来,开始尝试提升难度的蒙眼版。
黑色丝巾被修长手指松松拿在手上,见江岁宜站那儿动也不动,贺迟晏喊她:“过来。”
江岁宜慢吞吞挪过去,伸手把额前碎发撩了下。
为什么犹豫。因为彼时脑子里确实划过一些不纯洁的念头。
那条黑色丝巾被白皙的手拿住,指节贲突间,就很……
贺迟晏像完全察觉不到这事暧昧似的,神情坦荡地蒙上她的眼睛。
她看不见后,其他感觉器官变得很敏锐。
比如此时,她感觉到两只手臂绕过她耳边,温热呼吸自上而下地喷洒,他在后脑勺那里轻轻打了结。
顺便还整理了她垂落在身后的低马尾,刚刚运动间似乎有些散了。
正常人都是绕到身后打结,可他偏不。
她能想象到这个姿势。她整个人应当是被环住的,像是虚虚的拥抱。
“你好了没?”时间流失得似乎有点久,江岁宜忍不住出声。
回应她的是紧紧贴上的脊背。
失去视觉上的方向感,行走间的安全感只能依靠对方。
本是她主动拽着贺迟晏,但察觉到她在黑暗中的轻颤后,他反客为主。
纤细手臂被线条流畅的肌肉包裹,似乎有些滚烫和灼烧。
江岁宜不太自在地抬了抬手腕。
“你别动。”
贺迟晏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扣两下,警示一般。
“……为什么?”
小心翼翼地行走本来就有够挠人,还不让她动,这是什么人间惨事。
他大概微微偏了偏头,耳旁传来轻声:“规则里写了,若行进过程中松开手臂或采用牵手等连接方式,作违规处理。”
“……?”
这跟她活动手腕有什么关系?又不违规。
没有多思考,江岁宜直接问了。
耳边传来的音是特地压着的更低声,“你再动,我怕我忍不住违规。”
“不要低估一个追求者的野心。”他如是说。
她果然不乱动了。
手腕间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存在感突然变得很强烈。
练得差不多了,整个螃蟹背西瓜组开始配合接力。
前面两组学生默契进行着接力,传到他们这儿来的时候,气球被吴媛媛放入两人背脊中间。
之后就是按照练习时那样,稳步向前。
与之不同的是,周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学生,为他们摇旗吶喊,让人听得不禁老脸一红。
快到终点时,这群小孩喊得更卖力了,“还有两步!冲啊!”
终于快结束了,江岁宜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
在越过终点的那刻,她没动,贺迟晏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