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内心的死亡预言我可都听到了(110)
“杀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蒋子文反问。
李雁答不上来, 迟疑地问:“你高兴?”
好一个“你高兴”!
原来我在你心中, 竟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蒋子文在心中冷笑, 顺手一捞,把李雁扛在肩上,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还没等他叫出来, 纵身一跃,便越过围墙。
李雁:每次见到你,我都感觉其他所有人都是麻袋!
要是可以,他真想对着蒋子文的背捶两拳, 告诉他, 以后扛人位置换一换,被总顶着胃, 当心吐你一身!
坊内不禁人,但这一带都是居家,谁没事儿半夜费那油钱?周围一片黑暗, 唯有一丝月色。
蒋子文足下一点, 旱地拔葱, 直冲云霄。
扑扑, 传来羽翼之声, 两人落在鸟背上。
李雁被放下来, 这会儿换他死死抱着蒋子文不撒手。
反正姓蒋的不能把他给甩下去!
蒋子文任他抱着,这半空寒得很, 就当身上带着块取暖的狗皮膏药了。
也就这时候,这狗屁膏药能安静会。
不到半刻钟,那鹰就往下降。
李雁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下面一片光明,不论落哪都能被人轻易瞧见。
不愧是添乐坊。
蒋子文毫不避讳,直接向揽月楼飞去。
那楼高,顶上一片华灯溢彩,旁人反而不会注意,上面突然多了一只鸟。
顶楼的落地门扇突然大开,大鸟直接飞了进去。
“我就得跟小侯爷说,他这宵禁有问题。”李雁眼见回到了地面上,碰的一下,落在了地板上,小嘴又灵活起来,“只管地上的人,不管天上的人,迟早要出大事。”
他顺手摸了摸大鸟,果然,这毛就跟他想的一样软,绒绒的,特别好摸。
一柄利刃,悄无声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脑袋一侧,脖子上传来刺痛。
李雁抬手去摸,却碰到冰凉的东西,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如水的铁器,从他背后伸来!
“这位好汉,咱可不是有意要闯的,实在是身后那位大爷的意思。您要找麻烦去找他。”李雁哆哆嗦嗦指着一脸嘲讽的蒋子文。
不妙啊。
这镇定自若——李雁,你该不会是忘了,这揽月楼就是蒋子文他开的了吧!
在他的地盘上说他的坏话?
李雁你怕是活腻歪了。
“退下。”蒋子文从鸟背上一跃而下,那鸟肉眼可见,缩成了小小的一只,几个跳跃,扑腾到了架子上,歪着脑袋,啾啾叫了两声,当真人畜无害的一只小黄莺!
李雁脖子上的刀立刻消失了。
他捂着脖子,出血了,果然又出血了!
今晚的第三下了,真的,今天就该看看黄历,估计上面写的就是“忌蒋子文”!
他环顾四周,这里安静极了,根本不像楼下那般吵闹,他以为就是个普通的空房间。
一时没能察觉,身边居然还站了六个人!
也不想想,空房间怎么能在蒋子文俯冲下来的一瞬间,精准地开了门!
李雁打量了四周,这六人,身形相似,穿夜行衣,面上蒙着黑布,化成了整间房子的阴影,来去就如同水一般,能轻易不见,又能轻易出现。
刚才哪一个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李雁根本分不清。
咕咚。
他咽了口口水。
“这些都是你的死侍?”李雁看着眼前这六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小心翼翼咽了口水。
乖乖,这六个人,看起来比蒋子文都要厉害。
蒋子文现在能养得起这么多的人?
说不准是皇帝派给他的!
邓通带着那三瓜俩枣,哪是这些人的对手?
李雁有些忧心,本来没办成事儿回去,最多挨顿骂,靠裙带关系的人,一般出不了事。
可现在看来,邓通的这个“裙带”,可能也没那么牢嘛。
至少没有蒋子文牢。
这万一两个人杠上,说不定还是邓通吃亏。
邓通邓通,这时候还在想着你那竹马?
蒋子文想,回去朕就打发他去守皇陵!
“他们只认我,你要是有异心,我就叫他们把你的皮扒下来。”
李雁哼唧了一下:“就算你不命令,他们也能把我皮扒下来。”
他凑到那几人面前,对方眼都不眨,没有蒋子文的命令,他们就是死物。
“这人眼睛血红,莫不是有病?”李雁转了一圈,也没分出个子丑寅卯,干脆转身,随意指着个人,“悄悄”在蒋子文耳边低语。
实则是个人都能听到他胡说八道的声音。
被点名的面如磐石,毫不在意李雁的胡说八道。
蒋子文也只当李雁是在放屁,对着那人说:“东西呢?”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锦袋,双手递给蒋子文。
蒋子文拆开锦袋,里面是一张纸。
他刚拿出纸,周围立刻亮了起来,啪的一声,四周降下了数到铁板,将周围一切封死。
李雁一惊:难不成又踩到什么陷阱里?
他转头,蒋子文坐到一边的太师椅上,立刻放下心来。
这会儿不急着去北邙山?
李雁心想,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倒是要偷着看看,他假装好奇,又凑了过去:“这是什么?”
那红眼人伸手快得更多,拔剑,他距蒋子文一步之遥,架到他的脖子上。
蒋子文一眼撇上那手腕上微微露出的三足金乌,手一扬,宣纸立刻挡住了李雁的视线。
那红眼人怕划伤了纸,立刻收剑。
“前朝的东西。”蒋子文说。
李雁眨眨眼,刚才的一切发生太快,他还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