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内心的死亡预言我可都听到了(20)
邓通犹不放心,撑开阮罗帐,罩住了整个房间,隔出了整个小房间。
“咱们这一天,动静可够大的了。”李雁一脸严肃地问,“你现在可以说,你来这到底是什么了吧。”
侯府已经知道他们在追查什么,这时候再藏着掖着,万一被抓了,各个击破,就完蛋了。
“说是皇叔和红莲教沆瀣一气。”少见他不在油嘴滑舌,邓通也不禁严肃起来,“这蒋子文是诈死,准备进京刺杀圣上。”
“不可能。”李雁断然。
且不说他前几日才见过蒋子文——就是他预言看到的死样,蒋子文分明就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毒死的,怎么看不像参与了刺杀!
“你亲眼见他死了?”邓通的手握成了拳,不动声色地问。
我亲眼见他活着!李雁在心中骂娘:“我总不能也从崖顶跳下去吧。”
邓通简直想把他也从崖顶上推下去得了:“没确定人的生死,就敢说自己杀了红莲教主?这牛皮吹得京城都知道了!”
“我居然这么有名了?”李雁摸摸自己脸皮,“我那日并不是晕了嘛,醒来他们都说红莲教已经灭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邓通颇为头疼,就不该管他的死活,这果然就给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他坐不住了:“明日我得去崖底看看。”
“我也去。”
“前几日还王八念经。”邓通挖苦他,这会儿他到不希望李雁跟着来了,“说不定那魔头还活着,就在崖底等着你!”
“我去看看,那魔头有没有留下什么好宝贝。”李雁说。
刚刚一瞬,他从邓通的指尖看到了黑气,虽然没看到他的死状,可李雁还是不放心。
邓通:“几日不见,你这越发过分了。”
李雁张口就来:“我刚上贡了三千两!”
“黄长老只拿了一千两,中间两千两给你吃了回扣?”邓通毫不客气拆穿他,“再说,我不是给你三千两嘛。就你会嚎,我一路过来,就你这儿最有钱。”
李雁撇撇嘴:“那是我勤俭持家。”
“算了吧,整个天正教都知道,你藏私房钱的本事。”邓通说。
清风如同蚊虫的触角,点在李雁脸上,他抄起杯子,向风处掷去——
门口立着个小二,悄无声息,手中的托盘上,稳稳放着一只杯子。
“可真没规矩!都不知道敲门的!”李雁手还来不及收回,指着他的鼻子骂。
小二满脸赔笑,将端着的大托盘放到圆形的雕花大桌上,五样菜一一摆开,最后又将那钧瓷杯子放回李雁面前,满上水,笑着说:“客官请用。”
李雁只觉得他和来时不同,掰着他的脸,左右端详了一下:“果然换了个木偶。”
小二的下颌张张合合:“客官……小的不明白……”
李雁在他脸上摸了摸,小二的表情依旧一派茫然。
他捏着小二的嘴,一寸寸摸,终于从耳朵后面找到一道缝,看不见,却能摸得到,不仔细以为只是人下脸颊的阴影。李雁手一提一按,拆掉了他的下巴。
——果然,他的腹中传来女声:“这位客观,坏了我店里的东西,可是要照价赔的。”
“又没有坏!”李雁啪的一下,又把下巴装了回去,甚为无辜,“这位小娘子声音这么好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在下一介女流,不过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打我这薄店的主意罢了。”
李雁说:“姑娘真是谦虚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对方的语气中带着隐约的不屑,好似多年以来面对登徒子的应付。
李雁从善如流:“大娘真是谦虚了。”
木偶明显被噎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两圈,又换回了男声,回到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小的为您布菜,这是芙蓉大虾,这是松鼠桂鱼,这是……”
李雁说:“免了,我可什么都吃不下,我怕这菜里下了东西。”
那用符纸操控着人偶小二的女声终于恼怒起来:“我这揽月楼,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考的自然是自身的信誉,没道理为了你们两条虫豸,坏了自己的名声!”
好大的口气,我们二人好歹也算是天正教挂的上名号的人,在你眼中不过虫豸,李雁想,看来这人的身份——
“城外十字坡的人,肉铺子也风风雨雨那么多年呢!”
“他用的可是假人,肉!”
李雁面露精光,一柄扇子横于胸前:“这么说,你用的是真人肉了?!”
那女人一声冷笑:“是又如何,你们可敢尝尝?”
李雁眼珠子一转,透过那人偶的眼睛,去盯那后面的人:“吃了他人肉,自然是要替人还因果——我明日就报官,叫小侯爷把你查个底儿掉!”
长宁客栈
不过拆了个人偶,后面的人立马就跑出来了——这怕不是有人一直盯着他们。
或许,从他们刚出门的开始,就有人盯着他们。
不论如何,这儿是不能待了。
李雁才不怕得罪人,怎么难听怎么说,硬是要激得揽月楼背后之人出手!
事情闹大才好,添乐坊这种地方,侯府必然会派人常驻,万一有乱子,立刻就能制止——李雁巴不得引得侯府来人,他们才能光明正大走!
“叫你主子出来!”李雁把桌子拍的碰碰响,恨不得拿个锣过来敲。
——文苑看着身边的蒋子文,脸色涨红,自己身为主子身边第一的丫头,居然连这种泼皮无赖都解决不了,真是白活了这么久。
她生怕主子生气,小声说:“奴婢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