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内心的死亡预言我可都听到了(92)
“师叔祖最好了。”李雁眼睛一抬,笑眯眯地说。
邓通心说,你总管别人叫妲己,也不照个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这世上最勾人兴趣的事,便是让一个菩萨,在独一人面前,脱下他的衣裳。
李雁眨眨眼:“我可不是因为仙风道骨才被人叫‘菩萨’的。”
邓通冷笑:“倒是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今日的邓通,比起从前,多了三分阴阳怪气,也不知在九重天受了什么气,这会儿撒出来了。
李雁不跟他计较。
拿人钱财,受点气没什么。
邓通是散财童子,李雁每次都能从他身上打点秋风。
“我说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吧。”李雁伸上一张笑脸,“不管怎么样,恭喜师叔祖高升了。”
邓通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那日,他去拜访大将军大司马,准备了不少东西。
宰相门人七品官,又不是第一次看人脸色了。邓通上下打点一番,好容易见到了大将军大司马府的客卿,人家却轻飘飘一句话,便想把他打发了。
邓通也只能在一边等着,天气闷热,邓通重伤刚愈,于是“恰巧”掏出了那块象牙白的帕子。
那人一见帕子,立刻让他去厢房等着,此刻大将军大司马确实在见客,不过也没他说的那么忙。
不过一会儿便有空了。
这帕子,绝不是小侯爷能有的东西。
邓通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大将军大司马,绝不会为小侯爷让步!
邓通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到外头有人,他刚站起身,大将军大司马便跨了门槛。
他看到邓通手中的帕子,便夸了夸他年少有为,写了张保举的条子,让他拿着,去熙合宫东侧的二门巷子报道。
随即又马不停蹄把他打发回了三重天。
“大理寺主簿。”李雁把这个官职在嘴里咀嚼了好几遍,“可真威风啊。”
惊堂木一拍,下面的师爷就得叫“升堂”。
一群衙役也得跟着呼“威武”。
想想就带劲。李雁整个人不自觉端坐起来。
邓通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
“没当上大理寺主簿。”邓通一脸沉痛。
刷——李雁的扇子立刻抽了出来,猛地给自己扇风:我听到了什么?
没当上?
冷静一下,大将军大司马怎么能出尔反尔!
眼看李雁的扇子都快甩出去了,邓通微微一笑,带着些得逞的以为:“我现在,可是执金吾了!”
二门巷子的第一间院子,便是武候铺。在熙合宫执勤的所有金吾卫,都是在这儿休息。
金吾卫的头头叫执金吾,别看官小,还不如主簿,就是皇宫守卫小领班的头子,但那可是天子近臣!
李雁眉头一皱,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之前要个大理寺主簿都如此困难,怎会如此轻易就捡了个馅饼?
他转了转眼珠,天正教在九重天那可是多方下注,邓通的路子多得很:“你这升迁速度,走的莫不是裙带关系吧!”
邓通瞪了他一眼,气的像只河豚,半晌,卸了气,整个肩都垮了下来。
“还真是裙带关系?”李雁怪叫。
不对劲。邓通向来自视甚高,怎么可能容忍自己靠裙带关系上位?
邓通指着他鼻子尖,憋了半天,大将军大司马等话言犹在耳——“我不知道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这东西你好好收着吧。”
不过一块帕子,就能让大将军大司马刮目相看。
邓通看着一脸精明实则不谙世事的李雁,莫名有种危机感,披着狼皮的小绵羊就要被人拐走了。
牧羊犬还得在边上看着。
憋屈。
“真的啊。”李雁摸了摸下巴,“那这官要小了。怎么不得要个廷尉来当当?”
“你口气可真大!”邓通倒抽了一口凉气,“上来就敢要九卿!”
“什么叫我的口气?”李雁义正词严,扇子一展,又摇了起来,一眼看上去就在想什么坏水,“这不是得取决于你的裙带吗?”
他眯起眼:“看来关系不够硬?”
若是蒋妲己,那肯定是事事顺利了。
邓通看着他,颇为复杂地说:“不过狐假虎威,确实不够硬。”
李雁重重叹了口气:“我还想要借你的光,也大小混个一官半职呢。”
“你?”邓通一语双关,“外朝的官做不上,不过内朝的官……到是可以考虑一下!”
“日小三!”李雁抄起扇子,在他脑袋上停住了,这人现在可是朝廷命官,打不得打不得!
说谁太监呢!说谁呢!
“前几日,陛下刚封了一个昭容,我看你可以努力一把,竞争一下昭仪。”邓通继续火上浇油。
后宫着了半天火,要重修宫殿,本来应该是黄门令管这活,不知怎么,居然从新选女中提拔了一个人,负责安排修缮。
李雁叹气,这昭容可真倒霉。
人家原来打算在床上伺候皇帝,谁曾想,现在居然要在废墟上伺候皇帝。
指不定以后还要被打发去修皇陵,更惨。
八成就是蒋妲己在后面使坏。
李雁对于蒋子文,有了更深的“认识”:自己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宫里还缺这么个肥差么?”李雁搓搓手。
宫里的土木,就像快猪肉,拿出来放回去,看起来一点没变,可过手的人手上都能沾点油水。
只要不想爬龙床,那真就是绝好的差事。
邓通冷笑:“你也要指使得动那群小黄门!”
李雁立刻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