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导演暴富封神(47)
中途,沈家班偶遇了外出打探消息的大雍斥候,被带入营帐,才知晓,骠骑将军在发现北蛮意动后,立刻派了骑兵追击,同时给后方援军送去了消息。
面见追击北蛮军的将领,沈家班的人也没有离去,主动请缨:
“听闻北蛮王子爱美人,更爱听曲,便让我等为诸位将士开路,转移北蛮人的注意,里应外合,在对方沉溺于酒色歌舞时,诸位点燃军营,关门打狗。”
将领自然知道,这样的成功率比他们贸然攻打,正面冲锋成功率更高,只是……
“你们会十分危险,届时刀剑无眼,火光冲天,我也无法接应诸位安全退去。”
沈家班的人对视一眼,班主将烟袋子扣了扣,看着青石镇所在的方向,笑了下,眼神无畏:
“我等既来此,便早已做好了准备,将军无需在意我等,只望将军将这行蛮人拦截在此,莫要让其继续肆虐烧杀,更莫要让他们与龙云关外的蛮子合围我大雍的英雄们。”
将领与众将士们望着沈家班的人远去,身侧的拳头全部紧握,半晌后,将领哑声道:“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最后,定下的就是最开始的计划,沈家班在营地内唱戏,在戏班子吸引下,军中人在外围准备点火,当蛮子忙着救火乱了阵脚的时候,将领再率人袭杀。
……
龙云关军营内,满脸疲惫,身上还缠绕着染血纱布的司清扬伏在书案前,清欢的音容样貌浮现在眼前,他一笔一笔写下遗嘱。
“盼姐姐,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清扬未负家国,却负了心上人,此生不能十里红妆娶姐姐进门,是清扬福薄,待我去后,还望姐姐另寻良缘。”
“最后,愿海晏河清,再无纷乱。”
“更愿姐姐常喜乐,多安宁,岁无忧。”
北蛮军营内,身穿戏袍的清欢于火焰铸就的戏台上,迎着烽火,迎着匆忙的北蛮军,水袖摆,伴着北蛮军的嘶吼声,凄美的歌声悠悠扬扬传出很远、很远……
龙云关外,在战场上厮杀的司清扬双目已经尽数被血液染红,或许是自己的,也或许是敌人的。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而他的身旁,是和他一样还在奋战的、伤痕累累却半步不退的同袍。
轰隆一声,天空上两道流星坠落,星铁铸就的长刀断裂成无数碎片,只剩一把刀柄打着旋,斜插入龙云关城墙之上。
师父曾言:“刀如半身,人在刀在。”
如今刀碎。
人亡。
司清扬眨了眨眼,血泪顺着满是脏污的脸颊流下。
“师父!”
南大侠与北蛮大宗师同归于尽!
司清扬的视线转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玉笛不知所踪的大师兄被北蛮军包围;看到了夜袭失败,被悬挂的敌方阵前,气息已断的二师姐;
还看到了双臂被砍,用嘴咬着刀背在战场中厮杀的三师兄;浑身血液仿佛要流干,还在不停挥拳的四师兄;最是爱洁、如今却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五师姐……
前方,骠骑大将军也手持长戟率军冲杀在第一线。
军阵前,北蛮的兵马却似乎没有尽头。
密集的箭矢从天而降,一轮又一轮,再次带走同袍的性命。
没有人逃走,没有人怯战。
“犯我疆域者,死!”
“老子还能战,杀啊——”
司清扬也跟着低喝一声:“杀!”
以身躯为料,以性命为引,最后的火焰升腾,身后是不能让的寸土,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不能退,那便只能斩杀面前一切敌人。
誓与龙云关共存亡。
不知过了多久,喊杀声终于渐熄,破败的龙云关下,堆积了不知多少尸体,焦黑坍塌的城墙上,一柄破破烂烂的军旗迎风飘扬。
天地间一片猩红与寂静,万万人的埋骨处,连一丝虫鸣都不曾听见。
直到靠着城墙奄奄一息的独腿老兵摸出号角,苍凉的声音响彻在龙云关上空。
关隘守住了。
骠骑大将军及其所率楼家军全军覆没。
前来支援的江湖侠客十不存一。
与惨烈伤亡对应的是,来犯的数倍于己的北蛮军队同样死伤惨重,北蛮可汗的野心和性命一同被留在了龙云关下,其余诸部仓皇而逃。
城门前,司清扬手持长枪单膝跪地,头发散乱,身上插满了箭矢,鲜血顺着唇耳,顺着血洞流出。
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连抬头和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他眼中的神采也在渐渐褪去。
忽然,一阵风吹来,司清扬的眼睫微不可查地抖了抖,他仿佛听到一阵悠扬的戏曲声,不只是司清扬,观众们也听到了那声唱腔。
bgm响起。
“戏扇开合,水袖起,奏唱悲欢无关我。”
画面不断在战场与清欢火中诀别一曲中切换,中间穿插着两人相处的温馨的画面,还有沈家班众人苦中带甜的奔波,有司清扬在师门,与师父和师兄师姐们的相处。
“乱世离别,谁为客,何处安身是归途。”
“陈词唱穿,故人几何。”
火光映衬下,倾国倾城的戏子遥遥看来,手掐兰指,笑靥如花。
司清扬看见,自己身穿一身红装,在师兄、师姐们的伴随下,在青石镇百姓们的欢笑祝福声中,带着十里红妆,前往沈家戏楼。
姐姐,我来娶你了。
“旧时光里戏中言,伶影轻摇月下寒,梦回古巷声声慢,红尘一梦几回还。”
……
“戏暮起落,无情有情,赤心照山河,未忘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