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老婆好娇(49)
闻晰把收拾好的药箱往桌上一推,红药水在桌面咕噜咕噜滚两圈,啪——掉到地上 。
“滚。”
路星野一秒起身,抓起外套走了。
关门声响起。
闻晰陷入沙发中,眉间的还未凝起的戾气变成淡淡的忧郁。
他不是狠心的人,一直都不是。
但凡有七分路星野的猖狂洒脱,他也不会在拿到江大通知书时就躲到这儿。
他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照片,裁掉一半,用火机点燃。
闻晰看不懂年轻的他是什么意思,绕到沙发背后,看剩下半张照片上是他和年幼的闻楚。
“闻楚….”
闻晰在治疗过程中陷入深睡,路星野被医生叫进诊疗室,他低声唤闻晰醒来,却听见的闻晰在梦中呼喊闻楚的名字。
路星野抚摸闻晰脸颊的手举在半空不敢落下。
闻晰陡然睁眼。
无能的酸楚像涨潮的海水将他蔓延,胸腔被灌满咸涩的海水,他呼一口气都扯得生疼。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陌生,好陌生的自己,好陌生的路星野。
眼神虚焦,闻晰努力地看清,“路星野…..”
他费劲去抓路星野垂在他脸颊侧的手指,路星野却连连后退,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扭头避开闻晰的目光,闻晰眼前影影错错,看不清路星野脸上的表情,只是在路星后退的时候,咸涩的海水好像从胸腔冲到口鼻,窒息般难受。
他手臂发软,很艰难才坐起来,脚踩在地上如踩中棉花。
现在的他走不到路星野身边。
“过来。”
闻晰缓缓抬起手,向路星野伸出掌心,“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路星野怔了怔,错开的目光落回闻晰脸上。
苍白、无力、茫然。
他从未见过闻晰如此直白的脆弱。
路星野重新靠近,牵住闻晰的手,一点点收紧,半蹲在他身下,离得很近,方便闻晰看清他。
“路星野。”闻晰什么都没说。
“我在呢。”路星野两只手把闻晰手掌完全包住,放在唇边吻了吻,“你想起了什么?”
路星野闭上眼睛,做好任何答案的准备。
“对不起,”闻晰突然道歉,“我对你好凶。”
闻晰摸上路星野的嘴角,很是温柔,“我梦见你受伤了,我还用酒精球棉按伤口。”
路星野睁眼,万万没想到闻晰梦里见到的人,竟然是他。
听见闻晰唤闻楚名字时的失落绝望又被他抛诸脑后。
只要一点点甜头,他就可以原地复活,“不凶,是我自己招欠呢。我后来没打架了闻晰,也没受过伤。”
闻晰舒了口气,猜想当时的他应该也是要路星野长教训才这么做。
“你梦见我了吗 ?”路星野问。
闻晰点头。
“医生说,人一般会先想起自己最在意的人和事,闻晰,我…..”路星野喉头动了动,酸涩地说不出话。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为什么,我们会在那个破房子里。”闻晰对那盏乌漆漆的白织灯印象深刻,他和路星野都很爱干净。
“嗯,”路星野一点点措辞,“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没好意思和你说。”
“那,我们在那里做什么?”
“闻晰,”路星野打断闻晰提问,“你也梦见闻楚了是吗?”
闻晰眼睛突然清明起来,路星野语气里酸溜溜的感觉把他从梦境中虚无的难过拉回现实,身体的器官也开始苏醒,“只是看到了他的照片。之前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是吗 ?为什么…..”
“闻晰,”路星野认真道,“你确定要现在找回记忆吗?”
路星野把催眠记录送到闻晰面前。
情绪不可控,躯体反应明显。静息态额叶脑代谢在波形基准下波动,额叶脑血流减弱,任务结束会未恢复到基准线。
闻晰的研究领域也包括神经学,这些粗浅的东西他一看就明白。他的睡眠障碍,突然的恐惧,对黑暗的抗拒,都是病理反应。
失忆的日子,路星野给他打造一个温暖安全,风和日丽的世界,原本的心理障被压下,才让他拥有了短暂的轻松和快乐。
“闻晰,”路星野坐到床边,扣住闻晰的肩膀搂进怀中,“我会好好爱你,比以前更爱你。无论发生什么。”
闻晰把脸埋在路星野胸膛,蹭了一下,“我想回家。”
医生见怪不怪,这次算是病情了解,放弃治疗的病人不在少数。
家里和闻晰车祸出院时变了很多,茶几上有路星野未看完的书,餐边柜多了很多瓶瓶罐罐,沙发扶手搭着地毯,餐桌上还有路星野剩的可乐。
木质调和茶香混在空气中,闻着让人神经放松。
闻晰默默走到阳台坐下,江面平静,底下暗潮汹涌。闻晰微微皱眉,表情凝重。
路星野站在客厅看了他一会,去厨房做饭。
家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顿饭做完,闻晰姿势都没变一下,路星野又蹲在他身旁,捧着他的手,“在想什么?”
“啊?”闻晰回神,“我什么都没想。”
只是发呆。
巨大的难受过后,是无尽的空虚。路星野也弥补不了的空虚。
吃饭时,路星野问闻晰,“明天要不要继续去医院?”
“不了,实验进度跟不上。”
路星野不说也不劝。他和闻晰一起生活两年,竟不知道闻晰一直在生病,他说闻楚不配,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直到第二天路星野送闻楚上班,气氛都闷闷的,到了实验楼楼下,闻晰还在副驾驶发呆。他像被按了减速键,所有反应都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