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老婆好娇(63)
闻晰去拉扯围巾,“不用这个,我不冷。”
“也不是纯为了保暖啊,多会看,干嘛取下来。”路星野抓着闻晰的双手。
闻晰不知道怎么解释,是他不想要被打扮得那么精致漂亮,好像自己很珍贵,隐匿在人群中更让他有安全感。
“不喜欢这个,那我们换一条。”路星野又要去衣柜里翻。
衣柜里还有许多围巾,羊绒的,棉料的、花格棋纹、梨枝暗绣,不同风格各式颜色,都是为他准备的,共同点是贵,很贵。路星野不怕冷,从来不需要这些。
他值不值得这么贵的东西,路星野也全都买了。
闻晰开口,“就这个吧,挺好看的。”
“别呀,不喜欢就换呗,这条暗红色怎么样?”
闻晰重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手指揉了揉围巾。
其实他知道自己长相还不错,本科的时候一直有人和他表白,男的女的都有。只是自己不觉得这幅皮囊与别人有多大不同。现在他客观看待这件事,结论是:确实好看。
比一般人要好看。
闻晰错错脸蛋,“我喜欢这条围巾,我们走吧。”
“真的?不用怕麻烦的。”
“真的。”闻晰把围巾拉起来一点,挡住下巴,很暖和,“触感也很舒服。”
“那就走!”
上车时闻晰细心把羽绒服都整理好,不让他压出皱褶,又摸摸围巾。
“你怎么知道我的近视度数?”闻晰戴上眼镜,世界都清晰了一个度。
“看你工作时把文件凑挺近,猜就是低度近视,在你旧眼镜上加个五十度刚好。”
闻晰不知道自己近视,他看文件没问题,看其他地方有点模糊,也不在意。没有一定要看清的东西。
只是不懂自己为什么近视却不戴眼镜。
车灯照亮前面一小段路,路灯灯光想萤火虫飘在空中,蓝墨色玻璃一样的天空无限延展开,周围一片黑暗,好像天地间就他们两个人。
“路星野,我们去哪儿啊?”
“把你卖了。”路星野又开始瞎胡扯。
“那你记得卖给好价钱。”
路星野扭头看向闻晰,“是吗?我买吧,开个价,我倾家荡产也买。”
闻晰笑着说:“不已经是你的了吗?”
路星野跟着笑笑,没说话。
玻璃车窗绽开两朵水花,随后柳絮一样的雪花片片黏过来,闻晰惊叹,“路星野,又下雪了诶。又错过一次在房间里看雪的机会啊。”
“还会有的。冬天才开始不久。”
雨刮器重复扫过车窗,为视野腾出一片清明。但是扫不到的地方,已经凝起一片白霜。路边的干枯的植物上盛了半指厚的雪。才不到半小时,雪片已经占据全部世界。
来时路覆满白雪,留下两条车辙痕迹。
闻晰担心,“路星野,会不会凝冻啊,我们能回去吗?”
“嗯?”路星野随心所欲,“那就不回去了呗。”
看这周围荒无人烟,公路知道延向哪里,“你车里有吃的吗?说不定一会前面的路也开不了,车是满油吗?对,我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
闻晰有条不紊地安排,“前面十八公里有一个小型加油站,我们可以在哪里等雪停,但是有一半可能已经被废弃,那我继续往前,前面…..”
路星野单手夺过闻晰的手机,“放松点,相信我,嗯?”
“哦。”闻晰决定相信路星野。
心中却有挥之不去的脱轨感。周边墨色越来越浓,路灯萤火虫一般的灯光微弱,雪花在光柱中飞舞,被灯罩温度融化,和飞蛾扑火的蝶一般。
闻晰心口有点紧,这是他第一次,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没有风险评估,没有预判,没有规划。行驶在危险的雪夜,不知何时车子会熄火。
“闻晰,你在害怕什么?”
“嗯?”
路星野变魔术一般,手心摊着一颗糖,“你太紧张了。”
“没有。”闻晰低声否认。
撕开糖果放进嘴里,甜蜜的桃子味儿从口腔蔓延到嗓子。
味觉的真实感受再次赶走那些虚妄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呢?就算车子熄火,他和路星野两个大男人,还能想不到办法吗?况且路星野敢带他上路,就有完全准备。
他不应该总是害怕。
可脱轨的感觉令人刺激,未知把血液都点燃,闻晰看着窗外簌簌而落的雪片,“我能开窗吗?”
“为什么不能?”
“开窗空调的热气就跑了。”
路星野诶了一声,很是宠溺,把车窗全部打开。冷风呼一下全部灌进来,有一种被兜头浇了凉水的冷静。
“哇哦。”闻晰甩甩头,把手伸出车窗,冷风从他指尖刮走,似乎还碰到几片雪花,在他指尖融化。
闻晰抻长袖子,白色雪花便片片粘在他袖子上,“真的和窗花一样啊。”
“和用实验仪器看不一样吧?”路星野点了下闻晰通红的鼻尖。
“是。”闻晰应声。
他探索过无数微观世界,眼镜贴在冰冷的遗弃上,每一个细胞都被他当成小小宇宙,观察,计算,分析他们的运行规则。
可他从没见过雪花的形状。
这一刻,好像灵魂被上帝抚摸了一把,打开链接现实世界和理想世界的那扇门。他可以自由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不需要二择一,他都能拥有,自由来去。
闻晰抖落袖子上的雪花,指尖拨道路星野睫毛上的一片雪,“谢谢。”
路星野开着车,腾出一只手,牵住闻晰,“怎么又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