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招惹偏执A(47)
直视他多一秒,心底的压力就多累积一分,许岌垂眸,视线落在他光洁的锁骨上。
“给我一个期限。”
许岌无言……他可能没有和人相处过,又或许他习惯高高在上,没有意识到人的感情不是代码,不是编写一个名为情绪的程序就能运行。
内心叹了口气,许岌抬头,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吻住了他。
江凛时难以置信般呆怔了一瞬,很快更加用力揽住自己倾身回吻。
这个吻相当漫长,两人交融的唇分开,他脸色稍霁,望着许岌片刻道:“我会等你的。”
这时应该微笑着回应,说好。然而什么表情都挤不出来,靠在他肩膀,脑海里太多思绪,反而什么都思考不了。
心破开了一个洞,风裹挟着残败的落叶枯枝直往里灌。空落落的。
闭上眼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细细密密的疼从血管中析出,身体感知到迟来的痛感,他才迟钝着从梦中转醒。
那管针剂不仅能让人保持意识,还有镇痛效果……甚至可能有催情的成分。
江凛时不在房间。信息素的影响还没褪去,内脏摇摇欲坠,胃里翻江倒海。
跌跌撞撞下了床,扶着墙走进卫生间吐了一回才好受一些。
洗漱完重新坐下,头痛又发作了。这里没有止痛药,要下楼去取。
一边下楼一边想着褚韶的话。说是计划,要完成到什么程度褚韶并没有说,难道真的需要自己完全取得江凛时信任他才能下手?
其实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的计划是假的,而自己也明白,太痛苦,太想逃避,所以答应了。
快要溺死的人就算给一根稻草也会忙不迭地紧紧抓住。
撑着身体走下楼,褚韶就站在大厅,正和陈见云谈论着什么,笑容频现。
看到许岌,他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许岌迷糊了一瞬,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次对话不到24小时。
不过这短短一天确实无比漫长。
“你没事吧?”一旁的陈见云忽然开口。
现在自己应该脸色发白,许岌摇一摇头:“头痛而已。”
在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药片,倒了一杯温开水送服。
吃药只起到一个安慰剂的作用,而现在连这些微的效果都没有了。
没有心情理会二人,许岌又转进安予房间。
小女孩正在画着涂鸦,望见许岌,甜甜喊了一声“爸爸”。
要不然怎么说女儿是小天使呢,许岌顿时感觉痛感去了五分,笑着应了一声,走近看她在画什么。
这次她画的是这座庄园的景色。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天上飞。
“爸爸,你看我画了翅膀,我们可以直接飞回家里了。”
那翅膀由扭曲的线条构成,朴实无华,一个扑棱感觉能掀起一阵龙卷风。
许岌笑了起来。这幅画就取名为《折翼天使》好了。
以后带回去,裱起来挂在墙上吧。
如果能回去的话。
分割
身后有人敲了敲门。
褚韶正悠闲地倚靠在门边,神情轻快:“要不,去我那里住两天?”
这个提议很是突兀,许岌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怕你死了,”他走近侧首轻嗅了嗅房间的空气,“我开始有些嫉妒你了,许岌。”
“出去外面谈。”许岌怕他不顾及安予胡言乱语,赶紧打断。
两人在院前的长椅上坐定。
褚韶边唤出通讯页面边道:“不用想都知道他……”
他的目光扫过许岌脖颈:“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许岌伸手往上理了理衣领,试图盖住那些层层迭迭、令人浮想联翩的红痕。江凛时尤其喜欢亲吻啃咬自己的颈项,上一回的痕迹没来得褪去,下一回又添上一层新的。
久而久之许岌相当讨厌照镜子,一看视线就不由自主落在这些痕迹上,看得人心烦。
一旁的褚韶接通了和江凛时的语音通话:“在吗。”
对面直接切断了对话。
许岌笑出声,十年了褚韶居然还没忘记经典起手式——在吗。
褚韶又尝试连接了一遍,这次直接被拒绝。他转向自己:“你来。”
许岌:“……”回旋镖扎自己身上了。
对面秒接,温和平稳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你说。”
许岌没说话,褚韶插声道:“没错,是我。”
对面沉默了一会:“有什么事让许岌自己和我说。”
许岌这才开口:“我想去褚韶那住几天。”
“怎么忽然想去他那边?”经过各种媒介转换传播的声音透出几分沙哑。
许岌望了褚韶一眼,后者福至心灵,提高音量:“你要不要看看这里这么多蚊虫,把许岌的脖子都叮成什么样了!”
许岌:“……”也不是让你这么说。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回应:“我让沈医生给你开些药。”
褚韶道:“你不在自然就好了。”
这次江凛时的沉默更久:“褚韶,你安排吧。”
“行!”褚韶笑着一扬手关了终端站起身,“走啊!”
“去哪?”
褚韶回身望傻子一样的眼神落在许岌身上,字正腔圆:“我家。”
飞机越过郁郁葱葱的森林,连片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许岌才意识到这里是那天晚宴的举办地。
除了安予的绘画工具和几套衣物,许岌并没有带其他行李。一是时间匆忙,二是从第一天开始,自己本就是两手空空来的。
飞机降落,众人走下舷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