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让他幻视了先前参加公司艺人的粉丝见面会，只不过先前他是坐在台下看的观众，这次，艺人换成了他。

江又翎看向不知为何一直在频频看时间的冯捷，感慨道：“没想到我变化这么大，大家都还能认出来。”

冯捷干笑了一声，含糊其辞：“因为您长得帅吧。”

他知道答案，但他不敢说。

江又翎沉默片刻：“但我没想到离职这么久了，还有这么多同事记得我。”

冯捷：“因为您长得太帅了，见过就不会忘记。”

这是真的。

江又翎无奈地看他一眼：“吹捧我没用，我真的没有给你加工资的权利。”

冯捷：“……”

您没有，但是您有控制秦总的能力啊。

他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暗想：

秦总的会议怎么还没结束？

·

顶层的会议室里，会议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话音落下，激起会议室一片掌声。

秦郁的神色仍旧淡漠，看向刚刚送完文件后就在会议室门边站了许久的女孩，问：“冯捷呢？”

龚朵没想到秦总注意到了自己，刚刚满脑子的纠结瞬间飞到九霄云外，磕磕绊绊道：“那个，冯总助有点事……”

“通知他到我办公室来。”秦郁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合上手中的钢笔，目光已经转向了别处。

龚朵一咬牙，也顾不上什么禁忌不禁忌了，直接抬高声音，颤抖着说：“……江特助刚刚回了公司，冯总助跟他在一块！”

下一秒，她发现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抬头朝她看来，神色各异，有呆滞，有震惊，有难以置信。

片刻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总身上。

秦总幽深的眼睛之中猛然迸发出光芒，他像是不理解似的，轻声重复了一遍：“……江特助？”

“是的。”龚朵急忙道。

秦总站起身来，如风一般掠过她身边，只留下一句：“下次有这种事情，立刻告诉我。”

看着秦总瞬间远去的背影，龚朵突然有了个荒谬的想法：

冯总助和江特助，都知道秦总会是这个反应，才让她会议结束再说的吧？

·

另一边，江又翎终于结束了他的巡回寒暄，最终到了总裁办。

总裁办里不少人是曾经秘书处的老人，和江又翎相熟，所以他在这里收获的反应也是最多的。

“几年不见，江特助怎么越来越年轻好看了？”有人目光灼灼，问出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有什么保养秘籍可以传授？”

江又翎温和地微笑：“秘籍就是……不上班，自然就年轻了。”

人群反应高度统一，当即全都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又有人迫不及待地问：“江特助现在是要回公司来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江又翎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回头看着冯捷，担心他的行为被冯捷误以为抢饭碗。

结果发现冯捷也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江又翎：“……”

他轻缓一笑，依旧用了那个说过好多遍的答案：“寰宇如今发展这么快，可以看出你们工作肯定比我更细致，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不是这样的！”面前的人痛心疾首，“您不知道……”

她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能让江特助明白，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了。

身后的人群突然有人喃喃道：“秦总……”

氛围骤然死寂，江又翎回头，看见电梯门打开，秦郁正大步向这边来。

男人高大的身躯无形之中给了人极强的压迫感，肩上披着件黑色大衣，因赝难帰为速度太快，大衣下摆在行走间飘动，神色极冷，深邃的五官犹如冰封，眼神让人心生恐惧，仿佛被野兽窥伺。

江又翎不禁微微恍神。

他许久没见到过这样的秦郁。

而走到江又翎面前的时候，秦郁的神色完全变了。

“要回井江，怎么不跟我说？”他执起江又翎的手，握入自己的掌心，语气柔和，还带着几分卑微，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我让司机去接你。”

周围的人皆变成了一座座雕塑，风一吹，灰尘都往下掉。

江又翎早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但看周围人的反应，宛若天塌地陷，世界末日。

他猝然生出几分不自在，面上平静，实则暗暗将手往外拉：“我也是刚到。”

江又翎也有一米八，但在一米八.九的秦郁面前，却显出了几分娇小纤细，仿佛能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怀中。

他分明用上了力气，却没拉动，秦郁看似没用力，实际上并没有给他挣脱的机会。

江又翎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他垂眸道：“我只是恰好路过，想回来看看，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影响，抱歉，之后不会了。”

“不是这个意思……”秦郁观察着他神色，怕他生气一般小心翼翼地说，“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只是可以跟我说一声，我陪你。”

江又翎瞥了一眼他不肯放开的手，又瞥了一眼呆滞的人群，语气淡淡：“算了，上去再说吧。”

秦郁自然是顺着他：“好。”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进了电梯间，光看背影，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就像三年前的大多数时候一样。

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互相对视，从彼此眼中寻找证据，证明自己刚刚看见的不是幻觉。

冯捷适时咳了一声，离去前贴心提醒道：“今天可以早点下班。”

反正秦总今天肯定不会有加班的兴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