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但江又翎心头依然升腾起微弱的希望。

如果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不论如何，他总要起来面对。

江又翎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起来，正要走到房门旁边按下把手，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随即回到衣柜边上，拿出一套普通的休闲装换上，才又打开了门。

走到客厅，他一眼便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被西装修饰的身形极具压迫力，标准尺寸的沙发在他面前都显得有些逼仄。

听见声音，秦郁抬起眼朝他望来，那双眼睛幽暗深邃，江又翎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微弱的希望破灭了。

江又翎完全没把心底的失望表现出来，主动打招呼：“秦总，早上好。”

“早。”秦郁的目光还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应道。

桌子上的蜂蜜水已经空了，江又翎找了个侧边沙发坐下，没有马上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江又翎打破了僵局：“秦总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秦郁顿了顿：“昨晚到这边参加活动，喝多了，我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可能下意识报了你的地址，抱歉。”

这个理由江又翎不是特别在意，得知秦郁记不清昨晚的事，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反倒对秦郁话语中的另一件事有些讶异。

秦郁会同他道歉了？

照他的想法，秦郁没摆出一副喝醉了找上江又翎的门是江又翎荣幸的架势来就不错了。

那便是他们以前的日常。

江又翎以前也确实事无巨细，认认真真地伺候他，毕竟这是他的工作内容，秦郁给赝难帰他开工资的。

昨晚不爽，是因为他还以为他都辞职了，秦郁还要继续白嫖他的劳动力。

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个误会。

这样一道歉，也让江又翎原本那点憋闷无声地消散了，如果只是帮忙，那秦郁这段时间里帮他的忙更多，算下来还是江又翎欠他的情。

他克制住自己的思绪，摇摇头：“没关系，就是我这里很少有客人来，所以我没有把客房收拾出来，委屈秦总，睡了一晚沙发。”

秦郁语气淡淡：“不委屈，昨晚我休息得挺好的。”

江又翎悄然打量他，秦郁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配饰齐全，一丝不茍，松垮的领带和扣子也系了回去。

虽然睡了一整夜，西装难免有些皱褶，但对他整体的气质并没有影响。

江又翎粗略估算了一下，秦郁身上的全套装束要比他这套房还贵。

穿着这样的衣服，又在窄小的沙发上躺一夜，任何人都不可能舒服。

江又翎只当他在说客气话，只是笑了笑，问道：“秦总还难受么？头疼不疼？要不要我下楼买点解酒药？”

喝醉酒第二天的身体反应他很熟悉，毕竟曾经无数次顶着疼痛的头去上班。

抛开应酬，江又翎本人对酒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辞职之后他就几乎不喝了，家里也自然没有解酒药这种东西。

“我已经没事了，”秦郁摇摇头，“早上醒了，借用了一下你的浴室，洗了个澡。”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酒气了，江又翎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水气同冷香混合的气息。

江又翎又问：“那要不要给助理打电话，让他来接？”

“早上我醒的时候已经联系他了。”秦郁扬了扬手中拿着的手机，“他从井江赶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这样啊。”江又翎觉得自己又操了无谓的心。

或许是因为这些事从前都是他在做，所以意识不到秦郁自己也是可以考虑周全的。

想想也是，秦郁如今哪还需要他操心呢。

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是哪位助理过来接您？”

“是冯捷。”秦郁不知为何回答得很快，“他现在还是我的特助，负责关于我的事务。”

江又翎无声地松了口气，倒不是对秦郁的身边有谁多感兴趣，只是他突然想到，如果主角受来这里接秦郁，发现秦郁喝醉了酒，在他这个小屋子里留宿了一晚上……

他又要成为主角攻受play的一部分了。

别的麻烦也就算了，他只是个卑微的小配角，卷入主角们的感情纠葛，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秦郁见他沉默，主动继续了话题：“你还记得他吗？”

真是一个侮辱他记忆力的问题。

江又翎笑笑：“当然记得。他工作得怎么样？”

仿佛已经等了很久这个问题，秦郁没有任何犹豫，轻声道：“不如你。”

江又翎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秦郁却还有话想说的样子，他直直地看向江又翎薄唇微启：“其实，我还是希望……”

江又翎心头一震，本能地不想听他继续把这句话说完。

还好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江又翎立刻站起身来：“我去开门。”

第38章 第 38 章

门外果然是冯捷。

同两年前相比, 他也变得更成熟了，穿着一身西装，表情端正, 完全是一个总裁特助该有的样子，江又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冯捷显然没有认出此时穿着休闲装束的江又翎, 见到他一愣，多打量了几眼，最终十分专业地问道：“你好，请问秦总是在这里吗？”

江又翎笑了笑, 主动打招呼道：“冯捷？”

他的外表有变化, 声音却和以前一样, 冯捷脸色立刻变了, 上下打量他一通，瞳孔紧缩, 惊疑不定道：“江江江江江……江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