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燃(87)

“肯，为什么不肯？但我得亲眼见到王爷恢复如初才行。”

“呵呵，你真当我是小孩子？那皇子醒了，你还肯去死？”

沈萧云也笑笑：“你既不笨，就说点我能做到的条件。”

天山童姥骤然变色，一双眼阴冷至极：“好，把天山王和蛮王，给我带来”

“你要我放了他们？”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

“天山王你要杀，可以，但不能在王府，蛮王还在押解回来的路上，得等些时日。”

沈萧云抬抬手，让纪柔桑把她带去了地牢。

哪知这天山童姥不仅真杀了天山王，还是用的连纪柔桑和狱卒见了，都觉得残忍的，挖眼掏心的手段，把天山王折磨至死。

“他不是你天山部族的王吗？这是有多大仇怨？”纪柔桑撇了一眼四分五裂的尸体，摇头问道。

“狗屁王，有热水吗？我要换洗一下，这血让我恶心。”

“有，但衣服只有大周的，穿吗？”

“穿。”天山童姥朝纪柔桑笑笑：“小姑娘，来帮我洗洗头，我给你讲个故事。”

突然这么个只有十三岁少女模样的人，冷不丁的叫了声“小姑娘”纪柔桑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

“怎么？不习惯？”

天山童姥打量纪柔桑几眼：“你应该还是花信之年吧？而我已三十有余了。”

“三十有余？！”

“嗯，过来，帮我浇水，放心，我现在身上没带蛊毒，你的身手那日在战场我见识过了，我这副身子，不是你的对手。”

纪柔桑拿起水瓢，将温水缓缓淋在她头上：“你这身子，是天山王害的？”

“嗯，我本只是蛮族百姓，记得那年我才七八岁，带着弟妹去天山牧场放羊，哪知突遇雪崩，被天山部落的人所救，可那天山王却把我们姐弟妹三人，带入更深的地狱… …”

原来，这天山童姥的秘术早在百年前，就被上两代蛮王给废除了，只因炼制方法太过残忍。

先要挑选八岁以下的孩童，每日四五个时辰的泡在毒药罐子里，拉撒不管，只用毒药灌之。

绝大部份在起初的几天里，就会毒发生亡，这位天山童姥就曾亲眼看着，她的弟弟、妹妹七窍流血，痛苦的死在面前。

而她除了哭喊，什么也做不了… …

二十多年前，蛮王不仅让天山王再次启用了这残忍的秘术，还加大了药量。

虽炼出了更为厉害的“童姥”但也因毒素过早入五腹，其余两位不到三十，就提前毒发生亡了… …

“我算是命大的一个，所以那日天山王带我逃跑，也并非是想救我，只是想我死之前，再发挥点作用罢了。”

“你为何不反抗？”

“呵呵，我这副身子，反抗得了吗？今日他若不是被你们绑着，我也杀不了。”

“哎… …你也是个苦命人… …”

纪柔桑不是容易心软之人，可听完这些，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拿来自己的干净衣服给她换上，才带回了王府。

并将天山童姥的经历，告诉了沈萧云和严玉清，两人听罢，心中也颇为惋惜。

天山童姥却像早已看淡生死般，毫不在意的笑道：“呵呵，你们大周人都这般婆妈的？蛮王还有多久到漠北？”

“还要两三日，我答应你，等我问完话，蛮王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我也犯不着保他的命。”

沈萧云担忧的看向卧房方向：“但王爷已多日未进食了，不能再拖下去… …”

“沈萧云，看在你攻城不伤百姓的份上，我可以把皇子唤醒吃些东西，但想让我给他解蛊，除非蛮王死于我手。”

天山童姥撩开后背的头发，露出后颈上根根黑紫的血管：“实话告诉你，我时日不多了，没功夫等你慢慢问话，这毒血爬上脑子我就会死，左右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但我要是死了，你们大周皇子，也活不下去，立刻通知你的人，尽快把他带回来。”

“好，但你若是耍花样，对我大周皇子不利，我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沈萧云说罢，立刻派人放了飞鸽传信，又和纪柔桑一起，死盯着她来到齐霄燃床榻边。

只见她俯身耳语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齐霄燃果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王爷！王爷！”

沈萧云捧着他的脸，轻声问道：“还认得臣吗？”

“别白费力气了，除了我这个下蛊人，他谁也不认… …”

“沈，萧云… …”

“什么？！”

天山童姥霎时回过头，以一种… …

说震惊，不如怪异更来得贴切的眼神，盯向沈萧云！

又立刻说了句咒语，齐霄燃这才看向她，下了床，坐到摆满饭菜的桌边，木讷的拿起了筷子。

“殿下想吃什么？老奴给你布菜？”

花公公也拿起筷子，可齐霄燃却像听不见般，根本不搭理，自顾自的夹了菜吃起来。

可那动作，毫无平日里半分从容优雅之态，看着就像个提线木偶，既呆板又木愣，连油滴到领口都浑然不觉。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

花公公赶紧给他搽干净，又拿过碗筷想喂，可无论他说什么，齐霄燃始终不张口。

“没用的，他只能自己吃。”

天山童姥坐到对面，拿起鸡腿吃了起来，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旁边，一脸愁云的沈萧云。

“敢问，你给殿下下的是什么蛊？”严玉清突然发问道。

“告诉你又有何用？”

“没见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