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今又是(74)
这样一说出来,江知秋语气没有想象中那么急湍,只是平静的不像自己。
他大概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依赖和信任章轸霜了。
心口被忽地一下抓着疼,他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
因为脱敏,他已经忘记了章轸霜许多事,只是依稀记得章轸霜一点喜好和习惯,在他用过药的脑子里复刻了不知道几遍才阴差阳错的记着了。
江知秋和章轸霜吃过蟹黄拌面,才想起来有一次江知秋在学校里说想吃蟹黄拌面,章轸霜下午就给他带来了热乎乎的蟹黄拌面,问他哪里来的,章轸霜只笑嘻嘻的说不告诉你。
坐在书房里画画,江知秋看着整洁的桌面才想起,章轸霜来他家住的时候故意把书房的监控搞坏,抱着他坐在书桌上咬了口临时标记。
而且章轸霜这几天相当的忙,没过每天家和公司两点一线,林女士来看儿子的时候都大叫一声,哎呦,儿子都瘦成麻杆了!
他只笑着应过去,给江知秋夹菜。
每天忙得跟个人机似的,江知秋坐在书房看着他,心里又埋汰了一句章轸霜。
已经有五个月的江知秋已经比前几个月更加显怀,走路都费劲。
每天晚上睡觉前,章轸霜都会给江知秋按摩半个小时,手法愈发成熟,江知秋都舒服的哼唧几声。
戴丽安偶尔会给江知秋打跨洋电话,询问询问他的身体或者宝宝的情况。
林熵还会让江知秋和章轸霜到他那里去找沈袖聊天。
他倒是听劝,还真换了个别墅,还会让沈袖出去走走。
听闻林熵说,其实沈袖一直都有抑郁症前科,不过好了不少,又让林熵给激发出来了。
这样平静的岁月让江知秋不得不感到害怕,越是平静的生活,越是让他感到不安。
这样的感觉还是没错的,江知秋突然有一天想到。
已是将到新年,雪花飘飘落在雪地上。江知秋刚起床就接到了江平的电话。
他回国了。
父亲
大年三十,瑞雪兆丰年。
白日飘泊茫茫大雪,路边的道路都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住了。
电视台还在报道,今年是有史以来J市下过最大的雪。
一直在J市长大的江知秋站在橱窗边哈气,唇角弯弯的心情相当不错。
看着这样的磅礴大雪,让他回忆起了巴黎圣诞节那天,也是下了很大的雪,艾克里和他的几个朋友互相交互礼物,到了凌晨还在一起打游戏,说是等圣诞老人。
他想到这里,又不禁发笑。
今年过圣诞节的时候,江知秋给艾克里寄了J市的特产。
艾克里和他打视频的时候还和他说,自己和男朋友特别喜欢。
“怎么站在窗边发呆呢?”章轸霜从后面围了一条小毛毯披在江知秋身上。
“看雪。”江知秋言简意赅的回答,从前面蹭蹭章轸霜。
“大年三十你早点去给妈还有奶奶拜个年,他们说要给你包大红包。”章轸霜又亲亲江知秋被冻红的耳朵。
“嗯,应该的。”随后又想到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已经过了拿压岁钱的岁数了。”
章轸霜摸摸江知秋隆起的小腹,“在他们眼里还不是照样是小孩。”
他们抱着一起站在橱窗边安安静静看雪,章轸霜似乎又想到什么,“我要不要给你父母拜拜年?”
江知秋听见他的问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久久不语。
在一旁等待回答的章轸霜也不恼,他知道江知秋是在犹豫,只蹭蹭江知秋的脸颊好似在催促一样。
过了许久,外面的雪停了,行人慢慢多了起来。
邻居的大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出来溜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拉布拉多犬,时不时嘴撅起来哼上几首小曲。
不过橱窗里的他们听不到,只能看着惬意的大爷似乎在哼曲或者吹口哨。
江知秋才开口,声音极其小。
“我……我还没有告诉……我爸,我们的关系……”特别没有自信的话音,想让章轸霜听见,又不想让章轸霜听见。
坐在地毯上的章轸霜,俯身揉揉江知秋戴着红宝石钻戒的耳朵,“……那现在告诉也不迟,你不应该隐瞒的。”
拍开章轸霜温热的手,他缓了缓神,再次低头,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回答,“我知道,我只是……没有准备好……我害怕……”
“害怕什么呢。”章轸霜一步一步引导江知秋敞开心扉。
“害怕他不同意……怕他让我离开你……”江知秋探手去抚抚圆鼓鼓的肚子,有些委屈的回答。
再晚点就告诉江平。
江知秋心里悄悄想着。
“即使不同意,你也会和我分开吗?嗯?”章轸霜没有去触摸江知秋,只同样低头去看埋首的江知秋。
听闻,江知秋似乎慌了,去抓章轸霜,眼角有些湿润,话音里发颤,“可是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分开不了了……轸霜。”
江知秋心里抨击脱敏治疗的无效性,无尽的压制只会换来无尽的索取。
心口被抓住,脱敏治疗宣布根本无效。
不是劣质Omega离不开优质Alpha,是江知秋根本不想离开章轸霜。
章轸霜愣了愣,突然联想起江知秋几年前的脱敏治疗,心脏像被揪了起来,轻柔抚摸江知秋湿润的脸庞,探身吻下去。
唇瓣厮磨,徐徐渐进,却没有下一步。
肢体摩挲间,章轸霜抖声说道,“不要治了,反正治了也有后遗症。”
江知秋揪着章轸霜左边的衣领,微微点头,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