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154)
阿兄从很早时候,便将情绪藏得很深很深,他不多说话,不怒自威,矜持贵重。
他开心时便是微勾起唇角和一身和缓的气势,难过便是微抿唇,可这就是哥哥,阿兄生来就是当王的。
可琇莹真的希望哥哥可以有一天开心时就要大笑,难过时就要发泄出来,生气时就要报复回去,整个人也可以松快一点。
然后他的想法就被阿政猜出来了,阿政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琇莹,可是像燕丹那样,喜怒行于色真的显得很笨啊!”
“也对,燕丹有点笨,好吧,他特别笨。”
琇莹已经醉得不行了,他眸中全是无意识分泌的生理泪水。双颊红艳如烈日,连耳垂和脖颈都红透了,他整个人就像熟透的小虾米,还在那边冲着阿政笑。
“可阿兄怎么样都好看的,吾兄一笑,万金相轻。”
真的很可爱,琇莹。
没有万金,你阿兄也会为你笑的,傻孩子。
青年秦王眉梢眼底的万里清冷的寒雪尽数消散,他如少时一般笑得肆意张扬,恍惚之间是那个在小路上扎着高马尾向琇莹挥手和那夜初雪冲琇莹笑的少年郎。
万千磨砺后,他凭栏笑,笑得既有少年的肆意,又带着而今的从容明朗。
琇莹垂下眼擦了一下自已的眼泪,他轻问,“君从何方来,璨璨朝阳,自披云开。”
你从什么地方来啊,像是那太阳,拨开了云雾。
阿政衣襟微敞,笑得疏朗,他也有了三分醉意,温声回答这个如少时一般盼着他开心肆意的孩子。
“孤往此方来,朗朗星月,惹人垂顾。”
我从这里来,因这里有星有月,让我这太阳忍不住拨开云雾想观望一二。
琇莹费力支额,哈哈大笑,“阿兄,阿兄,我作星月。”
我是星月吗?
阿政还未回他,他就无力趴在了案上。阿政无语的摸了摸他的脊背,将他扶起,与他提前离了席,众臣也是停了舞,向王行礼。
阿政接了礼起步将回,琇莹晃晃悠悠的牵着他衣袂,颠颠行着“蛇形步”跟着他。
宫中点起华灯,两人顺着路慢慢向前走,阿政正替琇莹踢开了一颗石子,然后琇莹就左腿绊了右脚,平地摔了,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他迅速翻身坐在地上,想找害自已摔倒的东西,结果他自己也很疑惑看空无一物的地面,咳,他到底怎么摔的呢?
找不到罪魁,于是他抽出自已的剑捅地,反正一定是因为地。
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已腿软。
阿政觉得他这辈子都没今天这么想笑过,琇莹啊,你以后还是喝酒兑水吧!不然阿兄迟早得被你给笑死。
他笑着取了琇莹的剑,琇莹不反抗他,很乖的松了手,就蔫在地上,眨巴着自已的凤眼看他,哥,你拿我剑干啥,我还没报完仇呢。
阿政将剑扔在地上,用抱小孩的姿势抱起了这个还要徒手暴力拆地的小公子。
“琇莹,我赐你剑,是要你戳地的?”
琇莹委屈道,“阿兄,放我下来,他绊我,我非给那块给掀了。”
阿政看着那块被戳得七零八碎的一块地,无奈揉眉, “先回去,明天酒醒了,你给我滚过来补好!”
琇莹的脑袋听不得那么多话,只听得他哥说他醉了,他顿时不干了。
“我没醉!区区浊酒,度数很低,我才喝了两樽,我不可能醉,这不合逻辑。”
哥哥乱说,我很清醒。
去魏
琇莹昨晚清不清醒, 我们不得而知。但他早上一起来就赶着去填地,我们便可以确信琇莹今天清醒了。
琇莹偷摸躲开所有人蹲在地上把土堆好,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跟阿政吃饭。
由于昨晚上众臣与他都玩得晚了, 阿政便把今天早上该轮七的朝会推到了明天。
最近要共议的事少,他也不必如前那一段时间那样,天天让人上早晚朝。直接改成了七日一大朝, 三日一个丞相主持的小朝, 毕竟臣子累, 他也累啊。
他认为能把活干完就成了, 不必追求天天点卯,多浪费时间。
他们不如直接去各自官署把事干完了,给他写汇报的奏书, 他看过了, 便够了,没必要天天上朝亲自面见, 秦追求效率,他也不爱做愚勤的君王。
他见琇莹归来,勾起唇角,看破不说破,“练剑去了。”
琇莹正净手准备干饭呢, 闻言顿时想起自己戳地的尴尬事, 捂脸长叹,声音沙哑。
“阿兄, 昨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醉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死鸭子嘴硬, 就是不承认昨晚上的人是他。
阿政见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也不再逗他, 让他坐好来吃饭。
“无甚大事,孤抱你走,你说孤有点硌你,孤只好把你给扛回来了。”
琇莹看自已阿兄面无表情的模样,默默地摸着自已的胃,低声吐了个槽,“阿兄,扛着更硌。”
阿政直接上手捏他的脸,带着戏谑的语气,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你还敢嫌我硌你,你半夜在床上滚个不停,我还没给你扔出屋呢,秦琇莹。”
琇莹想起了昨晚上他借着酒劲儿干的混蛋事,觉得他哥真的爱他,竟然没真给他扔出去。
他真的今天莫名能回想起自已的噪音,他第一次知道他的歌声可以害人性命,别人唱的是《好运来》,他唱的是《亡灵来》,他造孽。
阿政也想起了昨夜,也是既无奈扶额又想轻笑。
昨夜,阿政扛着一个醉醺醺的长条,手里拎着一把剑进了内殿。
他把脏兮兮的剑扔在了地上的兽毛上,打算将晕乎乎的琇莹给刷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