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163)
琇莹啊,你是在怨我吗?
他身后呼拉拉跪了一片人,琇莹却忽的笑起来,如以往一样扑进他怀里。
很想你啊,阿兄!
我无半分怨你之心,责你之意。
阿政下意识搂住他,放松了面色,周身也不再那么冷了,他抚上他的鬂间,垂下了眸,掩饰痛意。
琇莹也垂下了眸,深呼气,不让自已哭出来。
原来仅仅一个动作,便可以轻易抚平彼此的一切伤痕。
阿政长叹了一声,他抚了抚琇莹的头发,“琇莹,鬓间雪难消,心上雪亦难消,孤为之奈何?”
你啊,我拿你怎么办好啊,明明我思平常事,却忍你心上伤痕累累。
琇莹含笑,抬头,“鬓雪存表,心雪不消,或许有几个疤痕,心可以更坚强些。”
兄长,就这样吧。
阿政未说任何话,他只是牵起了琇莹的手,“琇莹,起风了,你我归去吧!”
那跟我向前吧,琇莹。
琇莹应了是,笑眯着眼睛,“数月未见,吾兄依旧光彩照人。”
阿政将自已手上把玩的小玉印递给了他,“闻你掷了魏王印,想来你缺了个把玩的玉印,阿兄赠你一个。”
琇莹迎面呛了一口风,咳了两声,而后才对记录帝王起居的史官道,“这个一定要记上!我教你写,魏王印于魏,瑰宝矣,于秦乃是王把玩的小印。”
他一边咳着一边道,“写史嘛,你还要发挥想象,多描写一点我王的威武霸气,比如什么智伏六国,六王伏于地,痛哭流涕,直呼,“恐怖如斯!””
琇莹来了写书的劲儿,唬得那小官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道怎么下笔了。
然后跳脱的公子就被阿政制服了,老老实实地跟扶苏走在一起,叔侄俩说小话。
后来一向以严肃正经着称的《秦史》中便记载了这幕,曰,“王掷小印于公子,言,魏印,把玩之物,你掷印故缺把玩物,孤再赐你。”
“公子笑而接印,言呼,魏印不值一提,瑰宝于魏,把玩小物于王。”
“公子明颖慧达,指书吏写文,事与情并一,方可动人心魄。”
感谢这个小史官,把琇莹塑造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也有可能琇莹在秦史的人设不能崩吧!
毕竟前文都写了公子琇莹,气质弘雅,善音识曲,一看就是要塑造成咸阳春闺梦中人的,所以公子,真的感谢你偶尔也会正常一点,让史官有东西可写。
哄我
琇莹治下的大梁, 虽然城墙和房屋还是个破破烂烂的模样,但是田间地头已有农人耕种,城中的水也引了出去, 至少他们现在行的路不算潮湿。
但这显然不是琇莹的上限,要知道琇莹曾在赵国治政,在同样的时间里, 他现在便可在赵分发户籍, 让秦令畅行无阻了。
阿政未有询问琇莹, 毕竟走过田间时, 无数道虽然跪趴着仍带着仇恨的视线他也感觉的到。
他们走在路上,琇莹抿唇,笑意有些苦涩, 但他还是很倔, 他面容坚毅,向他阿兄保证, “我王师强力助我,我心内无仁柔,韩魏则可平顺如羔羊,后方不会有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魏人有多恨他, 恨不得他这个抢粮的贼今日便暴毙而亡。
他是在短期内治理不好这个地方的, 因为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恶意, 都是他刃刀割魏人的血肉。
他未有信义, 赵国他可, 只应他未向屠刀向民,甚至放粮放地予民。
对于黔首来说, 只要有地有和平,他们就能活下去,他们知道他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愿信他。
他一开始也为魏人定了策,可他信誉太差,立策无人认,魏人认为户籍不过是暴秦让他们委命系颈的绳套。
黔首不归心,在贵族的撺掇下,便是天天暴动,发起暴/乱。
琇莹一力强行镇压了,他杀了作乱之人,凡作乱者,无谓民,无谓官,尽诛。
他甚至将那些人的头颅悬于城中,警告城中幸存者,莫要在做无谓的反抗,我要尔等恭顺,不恭顺,必倒于刃下。
他知道这是恶性循环,可现在前面他秦人打仗,他更不可能归还魏人的粮,或者给他们粮,更不可能在未归心之前分地给他们,让他们给秦国捅刀子。
他必须为魏人带来杀伐,带来饥饿,要他们害怕和苦贫,让他们不敢影响战局。
少年人的缎带随风舞,他看了一眼远处魏土,勾起唇角,戾气尽显。
“恨嘛,爱嘛,皆为私情,不重要。两军交战,后方不乱才最重要。”
“他们厌我若蛇蝎,畏我若虎狼,恰好我要的就是这样,我现在不要他们敬,我要他们怕。”
阿政将他头扭过来,用手指轻敲了他额头一下,“璨璨在学我。”
他说,先压后顺,先恐惧我的刀剑,才会乖顺的听话。乖顺了,才能给吃的,自然就忠心了。
可那不是琇莹的一贯想法,琇莹此时像琇莹又不像琇莹。
他喜欢琇莹现在的模样,又有点心疼,喜欢是琇莹行事有方略,褪去了他一贯的柔和,心疼是因为知道他的琇莹是在痛苦无奈后出这他曾最不赞同的下策。
琇莹本是一脸戾气的,但被他阿兄叫他的化名叫的笑起来,他笑眯起了眼睛,故作夸张地高声道,“阿兄,璨璨不会是你给我取的字吧!”
他将脸埋在他哥背后,“我名琇莹字璨璨,后世人看书真的不会把我认成扶苏的姑母吗?”
扶苏在旁边拍手咯咯笑,“璨璨姑母”。
蒙毅都不由抽了抽嘴角,公子砍人跟砍泥一样的,拉巨弓跟玩似的,字璨璨,这字实在是烫嘴啊,反正他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