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213)
他父王出门都有护卫若干,他就没有见过父王有任何失仪的时候,他在咸阳从来没有淋过雨,总有人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父王身边人更多啊!
琇莹轻笑,他揉了揉扶苏的脑袋,眉宇间里柔和一片,“他现在不会了。”
似叹似泣,他其实不光擦过水,也擦过血和泪,不过都过去了,何必执着不放呢?
他们未说两句,门就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个干瘦的中年人。
他在琇莹和扶苏面上看了一眼,睁大了眼,忙招呼二人进去。
琇莹也喜出望外,连忙一拜,感谢这中年人,外面是有些冷了,扶苏还小,若能进屋避雨在好不过了。
这是个富裕人家,起码家中还有余衣赠他们。
琇莹换了衣,跪坐于席前,与主人家说着话,这才知道,这家姓吕,为了避楚魏地兵祸特地从单夫搬到了沛县。
琇莹知道这只是个好听说辞,不过是为了躲兵役罢了。
他于是只是长叹一声,“乱世之人,命如纸薄,生如蝼蚁。”
吕文又在他额上看了一眼,见琇莹望过来,一瞥之下,威严尽显。
他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琇莹却忽然笑了,“老丈总盯着我额头作甚,可是有脏物?”
吕文摇了摇头,然后晃着脑袋,颇有几分神棍样,“非也非也,小老儿家祖乃是姜尚,稍通一点相面之术,我观足下额角生日光,是大富贵之相,还有几分很淡的红云紫气,想来是家中有人贵不可言。”
红云紫气?那不是帝王专有的吗?
琇莹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他跟他哥贴多了,沾上了?这个帝王紫气还能外溢的啊!
也是琇莹的表情太过无语,吕文又接着抚须道,“家中的那位贵人想来春秋鼎盛,这紫气都压不住了。足下与之长期相处,竟也沾了一身。真是大气运啊!”
琇莹支着额,我家贵人,千古一帝,华夏祖龙,那气运能不盛吗?
大秦的气运都在他一身。
但打死也不承认他是秦公子。
“哦,是吗?”
当归
吕文知道他不愿多说, 于是识趣的不在多言,只唤得自家儿女来见客。
他家儿女随着扶苏一起出现,扶苏也换了一套衣服, 这家估计没有他这般大的孩童,所有衣服大了些,他一直被旁边的小姑娘搀着。琇莹替他将袖子卷了起来, 这才让他坐在身边。
那带头为首的孩子约摸比扶苏大个五六岁, 整个人模样沉稳, 五官挺拨, 向琇莹行了一礼。
“这是小人的大儿子,名泽。”
琇莹点头示意,他对幼子的教育问题总是感兴趣的, “令子相貌堂堂, 来年必成大器。尔今年十二三岁,可有读书?”
那吕泽震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琇莹会问读书之事,于是只道,“是读了些许薄书,还不曾明理。”
琇莹轻笑着,只道, “你可闻得咸阳学宫, 我观你年龄正合适呢!”
吕泽点头,“闻得, 学宫毕业可成吏。”
琇莹不由得又笑起来, “你想做吏吗?”
那孩子似乎是安贫乐道惯了, 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做吏是极好的了, 已经是大出息了。”
琇莹点了点头,从袖口处取出了一张稍微没被水沾污,但四周都是水渍的纸,递给了吕泽。
“你可往大梁求学矣,十月份大梁那边要重新招人,你若不便,可随我同行,但会有些迟。”
那吕文知晓这是大恩德,立马扯着吕泽就要跪下。
琇莹摆手,扶起了吕文他俩,扶苏立马拉着吕泽身后与他一般大的幼女来见琇莹,他十分高兴,“叔父,这个是阿雉。她可聪明了。”
琇莹也是老早就看见了这个孩子一双清澈的眼眸,这是何等清正的一双眼。有着慧黠却不改其清,善意善面。
闻言也不拿乔,只揉了揉扶苏的脑袋,“嗯,是个好孩子。”
吕文这才想起来介绍他的幼女,“这是小女名雉,因出生时,乡野有雉鸡清鸣,故取此名。她生来是一个有福气的,来日定能嫁个好人家。”
琇莹皱起了眉,吕雉?
这个跟扶苏一般大小的孩子是吕雉,那么刘邦是个混蛋啊!差这多岁,还有这爹,孩子才多大,就想着嫁人。
琇莹虽然面色柔和,但到底多年高位,一皱眉确实是唬人的很。
吕雉见他便是有些慌,但还是佯装镇定为他行了礼。如此年少,却依旧沉稳有度。
真是每一个在历史留名的人,都不是平白留名。
琇莹感叹了一下,便蹲下身子,直视那低垂眼眸的女孩。他心里也有点心疼这小姑娘,刘邦那厮哪里是个好去处,父亲却一心想拿她来去搏个富贵,而今才不过七八岁,便是一口一个嫁人了。他实不忍。
他对幼子一向柔怜,这小姑娘确实是让人见之心喜。若是未见,他便算了,可既见了,他之举手之劳,便能让这小姑娘走出不一样的路,那他便想着得去做。
“你唤阿雉吗?你想读书吗?你年龄虽小,可楚国很快就有学宫了,你彼时年龄正适合呢!”
吕雉的眼迸出了光,她轻声细语,问这位一身尊贵的客人,“读书是好事,我虽是女儿家亦想去读书,可是此去路途遥远。”
她又看向一边吹胡子瞪眼的吕文,不再多言。
扶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吕雉,笑得甜腻,露出了小酒窝,他不停的扯他王叔袖子,想让他帮忙。
琇莹觉得自己衣服都要被自已的好侄儿给撕烂了,他轻笑,“读书是好事,与男儿女儿没关系的。一场雨见,自是有缘。你既愿学,我自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