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228)
可即使如此仍感佩王上的心胸,他知道所有人的名单,却不大开杀戒,愿容得阴影生,保着他们最后的体面。
千载难逢此等君王。心悦诚服,再无二言。
那名单在地上无声的燃烧着,似乎将所有罪责也化成了灰。
琇莹一路上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在今晚上回来,结果刚一回来就发现阿兄已解决完所有事了,不由得蹲在阿政身边郁闷。
“我以为我可有用了,能作证的,还能去骂他们,凶他们以后不准再做了。结果我没用啊,原来只要阿兄说几句话就行了。”
阿政单手捧起他的脸,伸手揉了一揉,唇角勾得飞起,他许久不见他的琇莹,觉得开心。
“郁闷什么,本来就不用你当庭指正他们,赵璨已经死了。琇莹,孤信你,又怎么有人会去怀疑你的话真假?”
孤怎么可能舍得你去当着所有人揭开你做的事,让他们去捏着你的错处,赵璨就此埋没在暗,琇莹。
琇莹看他,也是不由自主就笑起来,他伸手就抱他阿兄,埋进阿兄怀里,“赵璨本就不在,只有琇莹和秦璨。”
你既想他不在,那他就不在,本就只有阿兄的琇莹和秦公子璨。
他眨巴了一下凤眼,狡黠得笑得像只油光水滑的白毛小狐貍,道,“哎呀呀,那阿兄给我写信催我回咸阳就只有一个目的。”
阿政摸着他的脊背,挑眉一笑,“哦?说来听听,看是不是与孤想的一样?”
琇莹拖长了语调,撒娇道,“阿兄是觉得六合一统这种极快乐之时,应与我一同见证。阿兄想我了!”
阿政的笑止不住,他轻轻地眯起双眸,手臂撑着头微微歪向一边,另一支手抚着琇莹的发,看似优雅自持,却透着浓浓的漫不经心和一丝难得狡黠的味道。
“想你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应该陪着兄长。”
六合一统,他所建立的功业,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将超过每一个君王。
可他想起从前,想起阿父,想起历代先王,想起苦难屈辱,也想起与琇莹相依的温度。
他不会哭,所以琇莹替他哭,琇莹不由自主流下了一滴泪,对着烛火,那滴泪在眼眶中打转,阿政抬手覆在他眼睛上,掌心有一些痒,他见到琇莹那滴泪顺着眼角滑过鬓角。
“乖。”
琇莹是兄长的泪眼,是兄长的柔软。琇莹是兄长用血和泪养大的珠玉,所以他最有资格替他流下这滴泪。
人只见过太阳的盛气,却看不见他经历过的黑暗,只有月亮与他同度炎凉。日月相依并存,你我同心影助。
琇莹稍微低下头,将自己贴向兄长的手掌,伸出手又一次紧紧抱住兄长,阿政反手也紧紧回抱住他,如以前的日日夜夜一样。
“琇莹,未来还很长,还有更多的胜利等着我们,随孤行。”
“我在,阿兄。”
迷人眼
公元前232年末, 秦王政统一六国,兼并天下。他才二十六岁,却已经完成了无数贤王明君渴慕一生的事。
可是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 他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以模仿,一步步都是闭着眼睛,摸着石头过河, 好在这位帝王有无尽的勇力和智慧, 足以撑起他的大秦走向他所期望的道路。
只是这条路的选择需要多少的心力, 或许见了刚归秦连休息都没怎么休息, 就在财务部里通宵了几天的琇莹便可窥见一斑。
今日有各部一把手和阿兄的小会,于是他被侍人给叫醒了,他醒时旁边的张苍和一群属官与小吏都蒙着兽皮睡得不醒人事。
他蹑手蹑脚地披着兽皮, 散着发, 准备穿衣出门。可能是他动静大了,睡他旁边桌子上的张苍迷瞪的望着他, 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顶着大黑眼圈就要接着睡,“公子,天还未全亮呢。”
琇莹掬了把冷水,擦了脸, 手冻得通红, 脑子却突然清明了。他轻笑给张苍将兽皮裹好了,这才小声道, “小声些, 别吵醒旁人了。他们睡得好呢!”
他的脸白得像雪, 清凌凌地站在门前,手中拿着今天要报的事, 他打开了门,寒风瞬间灌进衣领,昨日刚落了雪,外面天蒙蒙亮,还散着白雾,冷得很,路上估摸已经结了冰。
那风吹了他一个激灵,寒风入喉,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抬手掩饰低咳声,咳声未止,便要快速出门。
张苍也不睡了,连忙起身给他又拿一件自己的厚毛狐裘披上。
“咸阳比不得楚地暖和,公子再穿一件吧,多穿些。你说的我知的,等一会儿他们醒了再说后面的事。”
琇莹看他执着,只好点了头,又披上一层狐裘,就往外走。
他这段路走得急,然后便遇上了也是着急赶路的尉缭,他内里穿着毛衣,外面又罩着裘衣,走得挺慢,生怕跌了。
他已经五十多了,腿脚不大灵便了,又穿得多。但偏生这老头臭毛病,又嫌侍人搀他影响他走路,硬是不让侍人扶,十给侍人急得围在他周围乱转,满头大汗。
“上卿大人,您小心,别跌了。”
尉缭向前一步,嗯了一声,“没事儿,这用不着你,你接姚贾那老小子去吧!”
琇莹无语,尉缭先生,老爱逞强了。
他快步走到尉缭身边,轻咳一声,将手递了过去,顺势搀着尉缭,他轻笑着朗声道,“琇莹今日大幸,刚出门便得见先生,不知先生可否赏光,允小子与先生相伴同行此路啊?”
尉缭闻言就大笑,显然是被琇莹逗得开怀,让那一旁的树都下了点雪花。
“公子所愿,老朽哪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