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离(70)
小轿子很窄,何思和杜慈竹只能紧贴着坐在一起,虽然杜慈竹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心里尴尬得紧,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不大好意思正眼瞧何思了,便只能微微侧过头佯装看窗外的雨景。
只可惜外面大雨倾盆,为了避免往车里漏雨,窗户已经被同样的红色塑料布罩上了。
于是这样看来就好像杜慈竹故意不理睬何思似的,两人一时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本以为他们能一直沉默到旅店,谁知道没多大工夫,轿子就突然一斜,杜慈竹有些慌乱,下意识想要抓着窗框,一只手便伸过来环住他的腰,将他牢牢稳住。
杜慈竹还未来得及说谢谢,面前的塑料布就被风吹了开来,雨水浇进来,两人的膝盖处都被淋湿了。
下一刻,车子又像何思那边倾斜而去,杜慈竹心中叫苦不迭,整个人直接扑进了何思的怀里。
“师……师傅!麻烦您骑慢一点!”杜慈竹紧紧攥着何思的领口一动不敢动,可惜他的声音淹没在了漫天大雨中。
“小思,我……”杜慈竹可怜兮兮地看着一脸淡定地搂着他的何思。
何思低着头,此刻竟似比杜慈竹高了。
他眼睫沾上了点点雨珠,澄澈的双眸凝视着杜慈竹,嘴唇微翘:“没关系,慈竹哥哥,我会抱紧你的。”
杜慈竹:“……”
他在心中吶喊: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然而,似乎是车子又转了个急转弯,杜慈竹瞬间感到身体悬空,向后仰去。
何思也没料到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个人紧贴着杜慈竹压了过去。
只一剎那,杜慈竹瞬间撇过脸,何思的嘴唇便擦着他的下颌角滑了过去。
杜慈竹:“……”
何思苦笑:“抱歉,慈竹哥哥。”
杜慈竹尴尬至极,却也只得笑笑:“没事。”
话虽如此,为了避免再东倒西歪撞到什么不该撞的地方,杜慈竹便一只手撑在车沿,另一只手护着何思,宽大的粉红色袖袍在小小的轿子里展开,被红布衬得带上了一片绯红,仿佛古人成亲时穿的喜服。
何思轻靠着杜慈竹,他的手依旧拦在杜慈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摩挲着,只是杜慈竹一直在关注车外的情况,没有注意到何思微垂的眼眸里一抹淡得几乎不易察觉的痴狂。
就好像草原上的猎豹捕食到了猎物,他捧在手心里,永远不会放手。
那是属于他的,只是属于他的。
……
别看轿夫爷爷骑得东倒西歪,但毕竟是本地人,经验老到,对于这种天气更是游刃有余,一路上还算顺风顺水,半个小时就把他们顺利地送到了旅店。
两人下车的时候早已成了落汤鸡。
狼狈不堪地拖着行李回了房间,杜慈竹终于喘了一口气。
这一天累得要死,他恨不得马上倒头就睡,可惜衣服还湿淋淋地贴在身上,他只能先把衣服脱了。
旁边的何思早已经默不作声地脱下了青绿色的衣服,只剩一条深蓝色的短裤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因为被雨淋湿了,轮廓也清晰可见。
何思拿起毛巾背对着杜慈竹:“我先去洗澡了。”
杜慈竹还在和衣服较劲:“行,你先去吧,我……正好脱不下来了……”
怕衣服下摆会掉,因此杜慈竹当时直接把腰带系了个死扣,现在可好了,湿淋淋地黏在身上不舒服,但就是脱不下来。
而且越着急越解不开。
杜慈竹打了个喷嚏。
何思转过头,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杜慈竹。
这一看才发现,原本穿在身上宽松的大袖袍因为被雨水浸湿只能软塌塌地贴在杜慈竹身上,活像健美运动员穿得紧身衣,尤其是下半身两条修长匀称的大腿,被衣服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几乎是一览无余。
“我还就不信了……”杜慈竹有些咬牙切齿了。
何思叹了口气,走过去说:“我来吧。”
杜慈竹这才抬起头看何思,何思赤着上身,肋骨清晰分明,瘦得简直不成样子,看着真像吃不饱饭的乞儿。
然而那双瘦削的臂膀分明刚刚还强劲有力地束缚着杜慈竹的腰肢。
杜慈竹只得不好意思地轻轻抻着暗红色衣带的一角,让何思来试。
有的时候这东西就像年久上锈的拉链,自己怎么弄都弄不好,旁人一拉就拉开了。
何思三两下就轻轻松松解开了杜慈竹的衣带,吸饱水而发沉的裙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杜慈竹的身体。
“多谢啦。”杜慈竹扯着外衣终于将衣服脱了下来,何思轻轻瞥了他一眼,便见到一滴水珠顺着他的鬓边流下,流过白皙光滑的脖颈,最后滑向左侧锁骨下的那颗小痣。
他默不作声地将毛巾丢给杜慈竹,转身去了浴室。
杜慈竹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只随意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反正一会儿也是要去洗澡的,没必要现在就吹干。
“啊嗛!”杜慈竹把空调温度调高,然而没用,他又打了个喷嚏。
看样子还真有点着凉了,不过没关系,以他这个精力旺盛的年纪,他相信自己是不会感冒的。
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准好了。
他去翻自己的背包,发现纸巾用光了,便高声冲着浴室喊:“小思!你的纸巾在哪里?”
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以及何思不高却极有穿透力的声音:“我背包里有,你自己翻吧。”
“好的!”杜慈竹得到了何思的批准,便起身打开何思的背包。
然而,除了找到纸巾之外,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