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心莲后我人设崩了(107)
养尸阵不仅能压制住活人,还能源源不断地为阵主供以阴气,修养身体,水神的灵力源于万尸,可以说是取之不尽。
所以哪怕是这个时候占了上风,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我去找阵眼。”
阵眼掌管着全阵运营,再强大的阵法,阵眼一毁便荡然无存。
落霁随手取出算筹准备卜上一卦,一不小心没拿稳,算筹散落了一地,自然形成一副卦象。
阵眼是找到了,确是大凶之兆。
下艮上坎相迭,艮为山,坎为水,是为大凶!
卦象上显示的是洞口方向,可那里除了长长的壁画什么也没有。
脖子阴凉阴凉的,像是有人不断地往衣领吹冷气,冻得落霁缩缩脖子继续往前走。
衣袖被人拽住。
莫惊春正和水神打架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儿还有人啊?
落霁机械性转过头,面容惨白的脸正贴着他后脑勺,这一回头差点撞上了。
是南容。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落霁瞬间意识到,养尸阵的阵眼,就是南容……
他刚才还在南笙神识界中答应了他,要带南容离开潭地,要助南容进入轮回。
此阵只进不出,想要出去只能毁了南容,这根本就是水神设下的死局!
从一开始它就没有打算放过云落村任何一个人。
南容已死,他和莫惊春不可能留在这里,还有舜华宗的十余个弟子那么年轻,不可能留在这里等死。
南容不能留!
就在落霁手中木剑正要刺进南容身体时。
“哥哥……”
南容流下两行血泪,哭得太激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南容又伸手塞了进去。
两只眼睛糊满了鲜血,并不协调地安在眼眶中,再也不复当年的纯澈。
落霁带着南笙骸骨,身上沾染了南笙的气息,南容这才把他认成了南笙。
南容被困入画中怎么也没能找回自己的舌头,纵使有千言万语,她也说不出口,只能含糊不清的喊着:“哥哥……哥哥……”
落霁震在原地,内心是无比的煎熬,这会子比他当初打穷奇还难受。
身边千丝万缕的阴气源源不断地流入洞内,水神经久不息,这么打下去迟早会成为水神的腹中餐。
落霁修的是善道,哪怕是面对南容厉鬼模样他还是下不了手,握剑的手因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修道之人,修的是正道,水神不除,天底下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它残害。
只能失信于南笙了。
南容被设成阵眼的那一刻,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哪怕今日来的不是他落霁,换了其他除邪卫道的玄门弟子,也一样会这么做。
南容满脸惊恐,眼珠子啪嗒掉在地上,两只仅剩下眼眶的空洞不可置信地望着穿透胸口的玉蝶木剑。
口中呢喃着什么,再也发不出声音,唇形依稀看出,“为什么杀我?”
南容魂体愈发黯淡,也不知这潭地哪儿来的风,轻轻一吹,便将她吹散了。
南笙南容的离去令落霁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像是被人狠狠地揉来捏去,怎么都不舒服。
一股熟悉的腐臭味以极快的速度直冲天灵盖。
呕!
不好!
怎么还忘了外面还有数以万计的蜡尸了?被蜡尸迭罗汉压在身下的滋味真够人受的。
养尸阵一破,豁然开朗,身上强压的阴煞消失殆尽。
整个人轻了不少,落霁想都没想反手往背后一砍。
伸长双手正准备身后偷袭的蜡尸瞬间被砍成两截。
“师兄,小心!”
蜡尸背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支金色箭矢,倘若落霁下手迟一分的话,这只箭矢应该是射在蜡尸身上的。
可现在没有了蜡尸的阻挡,那支箭直冲着落霁面门而来,面对近在咫尺的箭矢。
落霁差点嘎在这里,千钧一发之际,侧身与箭矢擦过,白皙的面颊擦破,鲜血划过脸庞,但好在小命保住了。
刚刚经历了生死时刻,落霁骤停的心跳重新有节奏地跳了起来。
谁在叫他师兄?
哪个王八羔子想害他?
杨奕站在高处,举着长弓,瞧见落霁脸上的伤,尴尬地笑笑:“大师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落霁:“……”
知道的是杨奕在打蜡尸,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奕要谋杀落霁呢。
从前的杨奕确实看原主不顺眼,可现在的落霁好歹也是太华长老的道侣,杨奕对落霁的态度比以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甚至还夸张的带了几分对长辈的敬重。
“师兄?”降画对于前仆后继的蜡尸只能不断挥剑抵挡,稍微慢一些恐怕就要被汹涌如潮的蜡尸迭罗汉了。
瞥见洞口的落霁,惊喜得快要哭出来了,扯嗓子大喊道:“大师兄,你上哪儿去了?哪儿来这么多尸变的蜡尸,一晚上都没见你,我还以为你……”
“我没事!”越说越离谱,落霁立马打断降画,再让这小子多说两句,可能他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原来客栈里的所有人或早或晚都落到了潭底,他和莫惊春是最早下来的,摸索着进了洞口,捅了水神老巢。
其他弟子都在外面打数不尽的蜡尸,所有人一整晚都不敢有丝毫松懈,此刻已精疲力尽。
见到落霁完好的站在洞口,问道:“大师兄,太华长老呢?”
养尸阵已破,蜡尸之间的阴气供给链断了,现在不过是普通阴尸。
落霁施法行至蜡尸群中央上方,摩挲着因极重阴煞而不断冒着寒气的逆鳞,逆鳞中的阴气正源于这些尸体,现在用来对付这些蜡尸正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