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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如我才不和你沉浮(116)

作者: 病虫木目 阅读记录

“半年前姐姐和我道歉,说她当年太生气了,骂我脏话,是她不好,没有承担姐姐的责任,养不起亲人。”

“我说我从没这么觉得。”

“你姐姐她…太…痴情……”白浮清欲言又止,感觉应该骂沈琛才对。

“嗯,我姐姐说她耳根子太软了,说羡慕我,一辈子都不会被男人骗,羡慕我做了正确的决定,考去了很好的大学。”

听她絮絮叨叨完,白浮清表示:“你确实挺不一样的,身为身亲近之人,居然没有美化他。”

“没有必要吧,小事而已,能不撒谎就不撒谎。”

“小事么……”

他听见自己轻笑两声。

他能理解她,也觉得她着实冷淡。

“不过,既然你们认识那么久,那肯定有很多来往记录,想撇清关系告我转手违规,怎么可能呢。”

宋茗表示有点没懂,白浮清解释了一通陈年旧事,她在自己的小出租屋前堵门逼迫签字的那段时日。

“哦,怎么会呢,”她说:“阿琛说说而已,不会那样做的。”

“我还没见过他这样执着很单纯地喜欢一个人,始终如一地付出。”

“我觉得,白先生是他最喜欢的人。”

白浮清后悔了,他要收回那句“不会美化”。人都是有滤镜的。

宋茗身边坐着白浮清,和她见面理由是姐妹叙旧。

长发松松软软垂落腰际,米色连衣裙上缀有小碎花,粗跟玛丽珍优雅又俏皮。

“呀,小机器人,你找到男朋友啦?”

她看向宋茗和自己,眼里满是好奇和祝福。

青青子衿

宋衿乍看上去是柔光软化版的宋茗。

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化上淡妆后是街上值得回眸的小美女,气势完全被妹妹和沈琛压制。

起先她为妹妹找到男朋友而开心,催促妹妹快细细说来,从见面第一天至今的相处细节都说清楚,她不怕听唠叨。白浮清说不是对象,她还不乐意信,说“男子汉做事敢作敢当,要对女生负责”。

他再次小心地强调,自己不是男友,是沈琛的心理顾问,那温和的眼神剎那间无光。

她笑容僵硬,一点点收缩,褪进温柔假笑的死皮里。

“噢,是么,请问有什么事吗,过去的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可能帮不到你哦。白先生。”

“我也在犹豫…我能不能帮到他。您是最了解他的人,我想,或许您的答案最有意义。”

“您应该有自己的判断,问我有什么用。”

她垂下眼帘看桌上精致的杯具。

“抱歉,他说了太多的谎,我没法依此做判断,只能……”

“他都满口谎话了,白先生为什么还要帮助他呢,要问我的看法么——我的看法就是,远离。”

“您也这样想吗。”

看来果真无法从她的渠道得到信息了,她好不容易把它抛到身后,强制回忆太过残忍。本来这样欺骗性质的见面和套取信息也不道德,只是出于自己的利益和好奇,才想见一见他口中的“今今”。

他想或许过往的经历让她内心坚如磐石。

宋衿问白浮清是不是被PUA惨了,现在需要找其他受害者,来肯定自己的想法。

白浮清顺着她说是。

她笑笑:“肯定自己的想法,觉得难受就走,不需要问别人。”

笑容背后的意思大概是:心理顾问不过如此么。

分别前宋衿还是多说了一件小事:

我记得最深的,我第一次给他分享这首诗,说这是我最喜欢的诗。

《诗经·郑风·子衿》

他的第一句话是:“第六个字怎么念?”

当时我想,我们才三、四年级还没有学到那么多字,他不爱看书,不认得很正常。

所以我一个字一个字教他读,他对这个没兴趣,但还是配合我念着玩。

至少那时,他是喜欢我的吧。

我喜欢的,也是当时的少年。

现在,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淡忘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放下了。

残存印象最深的这个画面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就在我眼前,但距离很远很远。

白先生,如果自己感到不适,不需要听取别人的意见决定留下或离开,自信一点。

当时宋衿带着宋茗走了。

买单后走出饭店,坐进一辆白色轿车的后座。

次日,宋茗转告白浮清:“她说您很温柔,让她想起了以前的她。”

“她有没有把你教训一通?”

“没有,姐姐不会生气,只说让我离疯子远点,陷得太深她也帮不了我。”

白浮清拖拖拉拉开始上班。

念念不舍和新的朋友们告别,退订房间,飞回国内,连续在各个论坛的明星板块泡了一周,从千奇百怪的丑闻中淘点真东西。

沈琛出生的镇子在W市市郊的,据说现在比过去发展了许多,校园帮派的事情已经没有了。

因为街溜子们在玩网络和打游戏。

白浮清前去踩点、打听。

对比能搜索到的老照片,现在的街道宽整洁。像是蒙了尘的记忆被重新擦拭洗涤。

马路平坦,车辆来往,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和矮屋,招牌色彩鲜艳,排版全无,你挤我挤你地堆在一起抢人视线。

红灯停,绿灯行,一群学生穿着校服呼啦啦穿过马路。

白浮清逆着人群流向瞧去,里头有个中学。

现在是中午,他们放学了。

这镇子,老人多,小孩多,老人小孩比青壮年多三倍。

宋家姐妹说话说半句,不愿给出老屋地址,白浮清只好拿着他们的照片和真名,问街边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