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如我才不和你沉浮(147)
翻看上个月的日志,每日记录较多一些,然而事情还是很陌生。
再低头看看身边熟睡的人,他想起了她的名字和身份,好像是在三年前某个慈善晚会认识了她,她是某个上市公司现任副总的某个女儿。
昨天做了什么来着?
“唔…你醒了?”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声音猫咪一般柔软。
她长得也像猫,短脸,大眼,鼻尖小巧,发是橘色的波浪。
她意识不清地嘟囔:“我们再睡一会吧,你看他们还没醒呢。”
沈琛借口去洗手间,拿起桌上的烟,跨过一地狼藉。其实他不知道洗手间在哪里,转了两圈才找见。
反锁上门,检查手机。
他有些害怕,因为信息是海量的,他处理不过来也整不明白怎么回事。好在害怕地感觉很熟悉。
他看到经纪人问:“你在哪里啊?”
某位执行助理说:“哥,别喝了才好没多久。”
看到和唐顾问的通话记录,还有一句“好自为之或者认错回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某位词作者:“我联系了白顾问但是他说不在国内,要不你去找找他吧。”
还有看不完的工作信息,他一条条点进去扫一眼退回来标记未读。夹烟的手微微发抖。
翻到白顾问的信息,他发来W市的某个地址,说“我在这里等你,过期不候”,还有一段十三分钟的语音电话。这三条消息的日期与今天相隔七天。
他立即查询通话内容的录音记录。
它们似乎被删除了,怎么反复翻找也没有那一天的通讯回放。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是猫小姐的声音,她懒洋洋地说:
“是你在里面吗阿琛?”
她睡眼惺忪地站着,吊带滑到臂膀,勾手拉上去,又滑下来。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抱怨干嘛霸占厕所。
她应该是值得信赖的人,否则自己不会带着定制机留宿过夜。赏月那晚应该没有睡着,白天特地睡了整日,晚上轻松失眠。
沈琛拍拍门,对猫说:“宝宝,我工作有点急事,可能现在就要出门了哦。”
“你又失忆了吗?”
她似乎习以为常,声音听上去依旧困倦。
果然是可以信赖的人吗。
“没事,等我们结婚后我带你去○国找最好的医生,肯定能好转的。”她说。
结婚???
难道是昨天和以前和她说过什么?
他立刻想起,她是离过婚的女人,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是女孩,两三岁大,也像猫咪一样肉嘟嘟软乎乎,小名眯眯。
她突然想起来眯眯叫过他爸爸。
芭比娃娃童话一般的粉红儿童房,猫小姐蹲下来拍手,笑眯眯地说:“眯眯又要有爸爸啦,这次是很爱很爱妈妈的人,即使忘记了一切也不会忘记爱我们的人……”。
小姑娘放下玩具,摇晃晃地走过来。
沈琛吓得腿软,转身逃离现场。
他不可能有孩子,那个姓唐的疯女人好几年前诱骗他去医院做手术,希望他就此与她沉沦,别无选择。
他为此绝望痛哭过千万万遍。
现在他也为之伤心和痛苦,但打住它得稍稍靠边儿,因为有更大的混乱笼罩着他,他得先处理处理。
出了别墅他就找车,一边找一边打电话给白顾问。
他记得白浮清这个名字,望月夜那晚他似乎在想着它,这个名字的主人,和它一样想起心中就会涌现一种透彻的安定感。
他得先清醒过来。
他按下车钥匙的解锁键,哪台亮了进哪台。
坐进驾驶座他突然意识到有些忘了怎么开车,只记得先把钥匙塞进孔。
算了,不想出车祸,好像还有保镖这个东西,他翻找人员名单,想起了几个核心成员,这次应该也在别墅里面。
顾问没有接电话,所以他先打给保镖叫他们下来,自己坐进后座。挂断后又看到顾问的未接来电,赶紧回拨。
“喂?”
熟悉的干净的声音。
“我以为你忘了我。”他说,平静,清淡,听不出情绪。
“我…我……”
忘了?没忘?沈琛觉得或许可以诚实:“我记得你的名字。”
对面轻笑,不怒不恼:“这样啊,那我真是荣幸。你看,我说得对吗——我们离开对方都能活得好好的,我们能活得更好。哦,你忘了,你应该忘了这句话吧?”
“不…不不是的,我不能没有你,我需要你,我现在就需要你,我现在就去找你,我去机场,我今天就能见到你的。”
“你到了再说吧,别死路上或者酒吧迷路了。”白顾问挂断电话。
沈琛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见白浮清,只觉得见到白顾问一切就会好起来。
“好起来”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毕竟为什么要“好”也不知道。
机场VIP特别等候室,沈琛拿出手机,拍摄停机坪和等候厅。
他觉得可以发布条新博文。
“飞跃过一千公里。”
浮世万千若水流
窗外的阳光填满小房,帘子有些过长,静静垂在地上。
房间没有开灯,家具布置简洁。双人床、床头柜、书籍、躺椅,立式台灯缩在角落。
他站在床与椅之间,双眼空洞。
剪裁奇怪的大号白衬衫下摆从胯骨斜至膝盖,袖子遮去半手,阔腿裤宽松成裙面,如果不是虚影拽住裤沿,他可能会飘出窗浮到天边去。
白顾问从不这样穿。这样的着装和神情让他看上去有些陌生。
但沈琛相信心底的安全感不会骗人,他还是笑着说:“太好了,又见到顾问了,我记得每个月一定要见你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