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疯批老婆时(49)
“那小姑娘应当与空小姐十分熟悉,不知道聊到什么,但是表情不甚愉悦。估计是没想到附近有人,她摘下了她头上的帽子。”
不知道为什么,方瑾文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那姑娘年纪轻轻,居然满头白发!”
视线逐渐向后移,她与坐在那看自己的沈亦棠对视。
对方的唇角扬起一抹笑。
方瑾文动作僵硬地挂断电话,步伐缓慢的走了回去。
“谁的电话?怎么接完脸色不太好?”
手指扶着桌边,方瑾文强装镇定地问道:“你告诉我,你的头发是遗传的吗?”
“你是不是有长辈也会像这样少年白?”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挑着眉,坐正了些,“还是说有谁告诉你了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方瑾文拽住了对方的手,语气哀求道,“一定有亲人会这样的,对不对?”
沈亦棠一怔,苦笑了声,很冷静地击碎了对方的找补和幻想,“我从来都没有亲人,也只有我会有这种丑陋的头发。”
“你一直在骗我!”方瑾文悲伤地瞪大了眼,语气颤抖,“你明明认识空小姐……甚至过去了这么久都还是这么年轻……”
“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杀害你的人,一个凶手。”在脚边的盒子里拿出木剑,她站起身一步步朝方瑾文走去,“我是来替你报仇的。”
面前的人突然变得好陌生,方瑾文难以置信地往后退去,“你要杀了我吗?”
身后是一块大石头,她的背抵在了上面。
已经退无可退了。
“害怕吗?”沈亦棠低垂着眼睫,手掌温柔地捂住了方瑾文的眼,“那就不要看。”
明明应该挣扎,可她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一步。嘴巴张了又张,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宛若滚泉的泪珠打湿了她的手掌,沈亦棠轻轻地吻在手背上,把刀柄塞进了对方的手里,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的心脏。
预料中血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木剑刺穿了左胸膛。
能量丧失的痛苦使她支撑不住力气,松开了捂住对方的手,跪在了地上。
“到底是为什么?”方瑾文浑身发抖的扶着摇摇欲坠的人,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人爱慕眷恋的眼神和被刺穿的胸口,“不可以,你不可以什么都不和我说。”
“有人吗?这边有人受伤了,来人……”
虚弱的人抓着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就算是疼到嘴唇发白,沈亦棠依旧是笑着的。
方瑾文绝望地抱着她的肩膀,“不要,我求求你了……”
无能为力,甚至只能亲眼看着面前的人逐渐透明。她试着抱紧沈亦棠,可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她眼睁睁地目睹爱人的死亡。
万籁寂静,连周围的虫鸣都消失了踪迹。
蓦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了。”
方瑾文麻木的回头,一只雪白的,看不出任何品种的大狗蓦地变成了人形。
是一个雌雄莫辩的美丽模样,黑亮的秀发柔顺地散在肩头,微微摆动。
这少年噙着笑,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好心情道:“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沈亦棠……到底是谁?空小姐又是谁?”
“哈哈哈……”那少年很自然地抬起手指,歪了下脑袋,语气轻快地说:“空小姐是我呀。”
初见
灯火铺满街,棚楼上潋烛数十万盏,锦绣交辉。
还未进楼里,那乐声嘈杂十余里,不时传来看众的惊呼。
戏剧表演惹人醉,可最让人在意的,是那迟迟不愿出场的佳人。
琵琶轻弹,鼓瑟声动。
那娇柔欲滴的婀娜身姿缓缓移向舞台,云鬓斜簪,身着雍容华丽的舞袍。
姿态优美,舞蹈苍劲有力。
让一旁的观众沉浸下来,静静欣赏。
一曲终了,那娉婷女子鞠躬退场,大家才慢半拍似的缓过神来,发出由衷的赞叹。
后台满是梳妆打扮的香气,沈瑾文额头泌出薄汗,绛红色的胭脂下是惨白的唇瓣。
在舞台旁观察许久的陈姨眉头拧成了麻花,忙上去扶着那位摇摇欲坠的主。
沈瑾文秀气地握拳轻咳了几声,扬起了一抹淡笑。
“无妨,无妨。只是昨日染上风寒,今日身子不太爽利罢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一旁的人表情和缓,那人的指尖冰冷,陈姨绷着张脸,担忧地嘱咐道:“小姐本就身体不好,生病了又何必强撑着要去表演呢。”
“那些个权贵公子指明道姓,我又怎么能让昭妩难做。”她接过对方手中的帕子擦过额头,“沐浴更衣吧。”
今年的冬日格外难熬,貌似那雪相较于别时,下得都更久了些。
那些个血气方刚的小儿一如往常般撒泼打滚,可对于沈瑾文而言,却是奢望。
蒸腾氤氲的雾气盛满整间浴室,热水熏得沈瑾文冷淡的双颊竟也染上一抹绯红。
慢腾腾地用瓢子打水洗净身子,她穿戴整齐,裹上厚厚的毛绒大氅,回到了卧室。
红木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暖汤,陈姨走了过去,帮坐下的人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她舀着一勺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昭妩哪去了?”
“今日是元宵灯会,昭老板定是回家团圆聚会去了。”
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沈瑾文低垂着睫羽,轻笑了一声,“是啊,元宵佳节,哪能不回家呢。在外飘荡多年,我竟也忘了这个道理。”
陈姨低垂着脑袋,懊恼着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