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观不正的世界里学做人(114)
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对面两人都愣了下。
秦时宴率先反应过来,他摸摸头,道:“老乡问这个问题很高大上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人嘛,到不认识的、陌生的地方就会紧张害怕,一开始我是挺害怕的,但后来想着想着就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我想着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作为皇帝,总得做点什么。作为外来人,总得留下点什么。”
“而来到这个世界,我认为最幸运的事,就是我遇到了小染。”
在君主面前谈论治国之事,此罪可大可小。但现在这个皇帝……罢了。
这波恩爱真是秀得人猝不及防,恩爱本人低骂一句”傻子”。
被秀的人没有自觉,只是在对方提到君无染时,目光偏了下,像极了求知若渴的学生。
君无染以为宋雪销”惑”在自己有何理由帮忙,又或者是怕麻烦。
他想了想,道:“国不可一日无主。身处高位,我与阿宴自然要为这天下着想。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多,钱财、人才、规划……缺一不可。我虽不知赵公子能力如何,但就凭你神医弟子的身份,便值得我等拉拢。”
“何况……不是有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言从国,忠于本。
一席话以国为本,从国家到个人,目光长远,格局之大,颇有”母仪天下”之风。
这才是真正心怀天下的爱国之士,秦时宴禁不住热泪盈眶:“小染,要不……你来当这个皇帝吧?我不配……”
见他开始说胡话,君无染瞪他一眼:“你提出来的建设新社会、新国家,现在畏畏缩缩的怎么回事?这要是让人瞧见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晦气!”
“晦……”秦时宴委委屈屈,道歉姿势过于专业,“好吧好吧,我就是一时口嗨,别当真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
君无染听他道歉,心下有些不自在,他其实并未有多生气,只是恨铁不成钢,习惯成自然。
轻咳一声,余光中宋雪销还在看着他们,君无染这才想起屋中不止他们两人,对上宋雪销纯粹的、略带探究的观察视线,不知怎的,有点脸热。
……
这两人在一同说服他为”治国”出一份力。他其实只是好奇这两人为何对”治国”如此执着,才有一问。
无论是”留下点什么”,还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等主观的、客观的情绪,都没能影响到宋雪销。
通过观察发现,人的心真的能分成很多份。
比如对面这两个人,一份互相在对方身上,一份共同在治理国家之上,也可以分在很多与他们有关的亲人朋友之上,另外,他们各自间还有着相同或不同的喜好。
脑海里系统正往复循环播放着魔性的”找朋友”之儿歌。
宋雪销忽然想起昨天严阳对他说——
”好,那我等着。”
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小怪物脑子里装不下情情爱爱,即便你明确地告诉他”我喜欢你”,他也不会立刻变得通晓情爱。
也许有人会觉得,如果不告诉他,那他一辈子都不会懂。
但是,有的人就是这么耐心,他吧,觉得比起亲自告诉小怪物,看小怪物烦恼郁闷,慢慢探索的过程很有意思。
你瞧,他多可爱呀。
——
从本人那里得不到答案,那就问问别人好了。但别人可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你,那如果是作为”朋友”呢?
朋友之间,要互相帮助。
君无染行事果断,有些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说话弯弯绕绕,是个有城府的聪明人。
与聪明人结交可以少说废话。他直觉,或许可以从君无染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宋雪销收回视线,什么心系百姓,心系国家,他都没有,毕竟怪物是没有心的。
毛笔沾点墨水,宋雪销心想要礼貌一点,提笔在纸上写下新一行字,展开: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这话题转得飞快,对面二人又是一愣。
秦时宴丝毫没注意到字里行间的主语只有一人,他大大咧咧道:“嗨!老乡太见外了,不必多说,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啊。”
君无染倒是看出这个”你”说的是自己,这个问题很直白,透露着几分笨拙的可爱,他禁不住笑起来,笑容中多了几分真心:“怎么突然问这个?赵公子是想跟我做朋友吗?”
宋雪销点头,又提笔在纸上唰唰写字,再一次展开:有钱,有权,互帮互助,力所能及。
这意思很明确,跟你做朋友的好处很多,你有钱有权,可以给我当靠山,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有难你帮,你有难我帮。
非常现实。
秦时宴瞪了瞪眼,觉得这朋友不能要了。可君无染却是来了兴趣,他道:“赵公子高看我了,我只是区区皇后,是皇上的附庸,并没多大本事。”
附庸……秦时宴语塞,心想皇后又开始胡说八道,他俩之间哪里是这种庸俗的关系。
对此,宋雪销只回以四字:他听你的。
用词之确切,让君无染面上又开始发热,心下窘迫,他用手背捂了下脸,委婉道:“赵公子,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率真?”
……率真?指坦诚,没有心机,直率而真诚。
没人这么说过他。是反讽的意思吗?
天生恶人宋雪销歪过头,眼中微微透出一丝迷茫。
宋雪销见过的少数人,大多脸皮都很厚,所以并没有读懂对方动作与表情是“害羞”的意思。
于是他自己歪曲理解了下,对方既然有意拉拢他,那这话就不是拒绝的意思,谈到自己如何,难道是希望他展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