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虚假童话后和主角he了[慢穿](466)
但温余能明显感到陆鸣沧对他更加纵容了,不管他提出什么,陆鸣沧几乎都不会拒绝,也更喜欢和他黏在一起,牵手和亲吻成了他们之间每天最频繁的小事情,有时候只是静静的坐着看风景,他们也会紧挨着彼此,十指相扣,相视一眼便会习惯而亲昵的交换一个轻吻,不管是日出,日落,是远山的枫叶还是近处的河流,高的树,绿的草,红的花,所有的一切都曾见证过他们浓烈也温柔的爱情。
小村庄的日子安静而和平,随着冬日的临近,陆鸣沧决定定居了下来,等到来年开春再继续他们游山玩水遍赏大江南北的旅程。
又或者……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陆鸣沧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从未想过独活在这个世界上,反正这只是温余试炼的一个幻境,当温余离开这里,这个幻境也不会继续留存。
他总会离开幻境的,或早或晚,这是既定的事实,所以陆鸣沧以为自己不会慌张,不会害怕。
可当亲眼看到温余毫无征兆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陆鸣沧便知道他不能,他无法接受温余的死亡,即便这只是一个幻境。
他承受不了这个可能。
呼吸窒息,心脏像撕裂般疼痛,恐惧布满全身,力气仿佛在瞬间被与抽离一空,他软到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继而又手脚并用的爬到温余身边,焦急,胆怯,颤抖的抱住温余的身体,不断呼喊他的名字。
昨天他们约了一起去爬山,一大早温余就准备好了干粮,趁着日色朦胧便拉着陆鸣沧出发了,但刚到山脚下,温余就突然间失去了意识,猝不及防,陆鸣沧抱着他,举目四望,除了草木,不见人烟,
在这个几乎绝望的境地,陆鸣沧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握住自己抖得厉害的手,试探了一下温余的鼻息,当感受到温热的气流划过手指,陆鸣沧那颗惊惧不安的心终于变得稍稍稳定了一点,理智回笼,陆鸣沧每一步都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他探手摸了摸温余的身上,果然从他的怀中找到了一个药瓶子,虽然温余一直都避着他吃药,但陆鸣沧还是偷偷见过几回,是手里这个碧色的玉瓶。
他拔开瓶塞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在掌心,一股熟悉的冷香味顿时扑鼻而来,是温余身上沾染的那股味道。
陆鸣沧大喜,连忙解开随身携带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水囊,搂着温余掰开他的嘴巴,将药丸塞了进去,再仰头喝一口水,嘴对嘴哺喂进去,让药丸顺着水划入喉咙咽入腹中。
确定温余吞下药丸后,陆鸣沧又扶起他拉着他靠在自己的背上,将他背起,朝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往家的方向前行。
他要把温余背回家。
只走了几步,耳边便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没事,放我下来吧。”
温余的声音沙哑却清晰。
陆鸣沧猛的顿了一下,停止了脚步。
他并没有松手,也没有转头,没做任何动作,没说任何言语,只是执拗的用力的托着温余的双腿,背着温余不肯松手。
温余察觉到陆鸣沧的异样,眸光闪烁着慌乱了一下,他紧紧的搂着陆鸣沧的脖子,又轻又低,带着一股弱气,开始不断的在陆鸣沧的耳边说道歉的话语。
“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吓坏他了。
并不是故意的恶作剧,他只是想让陆鸣沧能开始习惯逐渐糟糕的自己。
说起来可笑又残忍,他竟然要让自己的爱侣习惯他的“死亡”。
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这种毫无征兆的晕厥只会越来越频繁,他无法控制,束手无策,只能等待压抑的解药失效,骨毒彻底爆发,真正的死亡便降临了。
他不想陆鸣沧难受,但这无法避免,便只能想办法在自己能够控制的时间里让陆鸣沧习惯他的晕倒,寄希望于也许习惯了便麻木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可笑也极其可怕。
温余本以为陆鸣沧会很生气,他做好了各种准备,不管陆鸣沧是朝他怒骂还是伸手揍他,或者像之前那样冷待他生闷气,温余都会全盘接受,因为这确实是他应得的惩罚。
但出乎温余意料的,陆鸣沧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背着温余一步步往回走,吐出的气息在冷凝的空气中凝结着雾,悠长而沉重。
陆鸣沧的嗓音冷静了许多,但飘忽而喑哑,匿藏着一股无奈的悲伤。
“还有多久?”
他的话没头没尾,但他知道温余能听懂。
温余果然听懂了,抿了抿唇,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坦白。
“药的压抑效果在减退,会逐渐开始频繁晕倒,直到彻底压抑不住,毒会爆发,身体骤然虚弱,直到最后心肺衰竭而亡。”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温余慢慢的添了一句。
“大概还有一个月。”
又经过漫长的沉默。
“会疼吗?”
温余愣了一下,垂眸凝视着陆鸣沧不知是被冷风吹还是因为劳累而略带薄红的侧颊,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的擦了擦他泛红的眼眶。
微凉的菩提珠贴在陆鸣沧耳尖,激起一片战栗的酥麻。
陆鸣沧停住脚步,终于转头看向了倚靠在他肩膀侧的少年。
少年的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短短时日他本就不健硕的身体变得更单薄了,青丝随意的束起,凌乱的在寒冷的凉风中飘扬。
少年冲着他乖巧而怯怯的笑着,恍惚中,陆鸣沧仿佛看到了初次相见的那一个画面,少年胆怯而羞涩的朝他浅浅的笑了一下,像一朵裹挟着花蕊的羞怯的玫瑰花,内敛、漂亮,却带着抗拒的尖刺,矛盾、神秘而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