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迫和死对头卖腐(74)
宁遥遵循着直觉,一刻不停地拉着易缙跑,但渐渐地,他感觉身后的人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难拉动,直至易缙往下倒。
“易缙!”
易缙嘴唇泛着白,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黑暗使得他的意识混淆不清,他时而回到那个满是肮脏绝望的地下室,时而又想起他正在和宁遥逃跑。
“不、不要,不要……”
“宁遥,你先走……你先走吧……”
“母亲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走、快走,快走!”
远处隐隐传来嘈杂的追捕声,宁遥抓住易缙乱挥的手,帮他擦了擦冷汗,冷静道:“没事的。别怕。我们都会逃出去的。”
宁遥将他的双臂搭到自己的肩上,托起他的腿弯,将他背了起来。
“别怕,我会带你跑出去。从任何一个地方。”
易缙搂住他的脖子,像是要极力汲取安全感,用力贴着他的背。
再没有比栽满了高大树木的山林更适合躲避追捕,更何况是黑夜里地形复杂的山林。
宁遥背着易缙,无目的,无规划,只凭直觉地乱钻,不久就甩开了后面追捕的众人。
易缙虽然是少年身体,但对于同样是少年的宁遥来说,并不算轻,宁遥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双腿虚软,但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因为说不准那些人什么时候又追了上来。
宁遥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拖沓,直到某一刻他没抬起脚来,猝不及防便被一个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紧接着一声惊呼,宁遥连同他背上的易缙一同摔了下去。
更倒霉的是,前面还是一个陡坡,宁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随着惯性翻滚下了陡坡,他一路想抓着什么阻止坠落,却什么也没抓住,反倒抓到了易缙的手。
“宁遥!”
易缙不知哪来的力气,朝他扑了过来,将他的脑袋摁进了怀里,把他托抱住。
下一瞬,“砰!”的一声,两人就一起摔进了一个深洞里。
宁遥脑中一晕,有一段时间里,他失去了意识,但不久,他的意识又慢慢苏醒了过来。
等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后,宁遥适应了几秒黑暗,才慢慢爬向洞里的另外一个人。
“易缙。”宁遥推了推他,“醒醒,易缙?”
易缙没有回话,但他明显能感觉出易缙的状态不对,仿佛是哮喘病人病发时那样,呼吸异常急促沉重。
宁遥赶忙去扒他的衣领,将吊坠掏出来,打开了小电筒的开关。
“没事了,没事了啊。”
易缙盯着那束光,死死盯着那束小小的光,状态开始有所缓和,意识也渐渐清晰。但状态也远远算不上平稳正常,呼吸频率依旧紊乱,冷汗频出。
“要是前世,我绝想不到我会有背着人激情千米长跑的盛况,还是背着你。”宁遥刻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道,试图缓和易缙的精神紧绷。
“你有没有事?”易缙干哑道。
宁遥愣了一下,说:“我没……嘶~”
“怎么了?”易缙艰难地坐起来问。
“没事,只是脚扭到了。”宁遥说。
“哪里。”易缙往他脚上摸索,“哪个脚扭到了?”
“你别管了。现在应该想想我们要怎么办?”宁遥说,“这个洞有点深,怎么爬上去?”
“哪只脚扭到了?”易缙语气有些急躁问。
“左脚。”宁遥不耐烦道,“你知道又怎么了,你会正骨吗?你又不是医生。”
“我怎么不会。”易缙说,“脚呢,伸过来。”
宁遥愕然,又说:“这么黑,你能看见吗。”
“用不着看,我摸摸就知道了。”
宁遥有些怀疑地把脚搬过去,说:“你这话说得怪怪的。怪下流的。”
易缙这糟糕的状态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径直摸上他的一只脚,摸索了一下,确定了骨头结构,说:“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我最不怕疼了,之前什么医用管子、针不都往我身上扎,习惯了。”宁遥轻松道。
易缙沉默不语,捏了捏他的小腿肚,宁遥刚想对他违背医德的行为做出谴责,脚踝忽然生出一阵剧痛,引得他不由自主叫出了声。
“不是说不怕疼吗。”
宁遥疼得都冒出了汗,吸着气说:“不怕疼,不代表不疼。”
易缙帮宁遥正了骨后,说:“你不能再乱动了,不然容易再次错骨。”
宁遥疼得不想说话,想碰一下又不敢。
“感觉怎么样?”
“怎么还这么疼。”
“废话,正常正完骨还得上点固定的东西,上药,好好养着,才能彻底好。”
“庸医。”
空间里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安静,宁遥有些不安,试探道:“易缙,你怎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宁遥去摸他,“易缙?”
宁遥摸到的是正在战栗发抖的身体,他伸出手去抓易缙身上的小电筒,把小电筒的光往易缙身上照。
“你还好吗?”
易缙刚才替宁遥正骨时,一直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状态,现在松懈下来,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
他现在十分难受混乱,眉头皱得很紧,不停地发着抖,冷汗直流。
易缙深深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抓住了宁遥的手,连同他手里的光抱进怀里。
“不好。很不好。”易缙有些虚弱道。
“那怎么办?”
宁遥察觉到他的状态和之前在旧工厂里差不多,呼吸极度不正常的沉急,仿佛正经受着严重的过敏,下一刻就会休克。
“你别把光给藏起来啊,你拿出来看看,兴许会好点呢。”宁遥使了点劲儿,把手里的电筒光漏出来,“你看,光。别怕,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