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122)
梅知节不光要邵玄当替死鬼,还要除掉望仙台这个心腹大患,更要十指不沾阳春水,把刺杀和销赃的全部罪责都推到邵玄身上。
“不论是何原因,这些火药绝对不能被引爆,”裴钰也不正面回答,他敲开木板割断了引线,又往下一处去,“外城的百姓离得太近,很容易遭殃。”
“这里也真够冷的,”萧楚替裴钰举着烛台,一边抱怨道,“那梅知节怎么不派人守着地宫?”
“这就是天子在跟他掰腕子了。”裴钰拍了拍手起身道,“锦衣卫里有奸细,所以天子这回出行带的人很少,无暇顾及此处,便给我们创造了机会。”
说话间,萧楚一仰头,注意到裴钰头顶的墙面贴着一张符箓。
这张符长得跟别的黄纸很不一样,上边没有画乱七八糟的道道,而是规整地写了几行字。
“拿好了怜之。”
他随手把烛台塞进裴钰手里,抓了符的一角,努力去辨认那上边写了什么。
裴钰站起身后,他们便在这狭窄的通道里挨得格外近,他的去路被萧楚拦着,身后就靠着一堵墙,此刻便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干等着萧楚看完。
符纸贴得有些高,萧楚垫了垫脚,身子往前压了些。
他照本念道:“乾坤既颠倒,顺势则无为……”
裴钰一声不吭,乖乖捧着烛台,脸颊都感觉被烛火给烧烫了。
“铜钱开雷池,心诚则显灵。”
念完以后,萧楚笑了两声,低下头去看裴钰,跟他打趣道:“诶,你说这东西到底灵不——”
灵。
话说了一半,他忽然讲不出口了。
裴钰躲在这小小的一隅里,正垂眼看着手中的烛台,不知是不是离那烛焰太近的缘故,他的脸像泛醉一样绯红,像极了羞赧的模样。
五年前被掩在土壤地下的情思忽然开始疯长,贪婪又凶戾地撕扯开了伪装。
在这一瞬间,萧楚忽然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以前一直觉得,最适合用来形容裴钰的东西就是火药,一点就着,再不然就是容易生气的嗔鱼,戳一下就会鼓起脸来,只不过他恶劣的性子恰巧喜欢逗弄这样的人,所以才对裴钰这般上心。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想到了雪梅。
裴钰听着萧楚的声音抬起眼,他们的目光缱绻地织到了一起,像两个交颈缠绵的情人。
鬼使神差地,他俯下身往裴钰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就在唇贴上温热的皮肤的那一刻,萧楚就像被迎头泼了一脸的冷水,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怎么就亲上去了?!
他被鬼上身了吗!亲了一次不算还要亲第二次?!
裴钰也被他胆大包天的举动给惊到了,正混乱间,手中的烛台一下子没拿稳,从掌心滑落了下去,眼看就要烧到一旁的火药桶上。
萧楚面色一惊,赶忙抬手给拎住了,那焰尖离了几寸,差点就要一尸两命。
“好险好险,”萧楚捂了捂胸口,说,“怜之,咱们刚刚差点一块儿死了。”
裴钰摸了摸唇,这才回过神来,胡乱应道:“啊,嗯。”
萧楚难得尴尬了一下,让了让身子,说道:“你先走吧,怜……呃,小裴大人。”
裴钰逃似地跑了。
***
他们尴尬了很久,可又忙于干正事,所以默契地假装方才的事情没发生过,把剩下的引线给断完后,回到了入口的那池子处。
“这口雷池写得这么玄乎,莫不是真有法门。”萧楚拿方才那片符箓对准了雷池,自言自语道,“都说心诚则灵,可我实在不信这个,恐怕许了愿也难以灵验。”
裴钰问道:“民间百姓崇道的不少,雁州不是如此?”
萧楚道:“小时候也喜欢求仙拜祖,但满天神佛从来没搭理过我,慢慢地就不信了。”
裴钰回身就往阶梯上走,留下一句:“不信便不求,求了也没用。”
“是这么个道理。”
萧楚一边随口应声,一边盯着那池清水看。
他看了良久,最终还是从身上摸索出来了裴钰的那枚铜钱,在指尖一弹,它就打了个旋“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个小水花。
萧楚闭上眼默念道:
道法通天的三清尊神,我给你们烧过不少年的高香,你们可从来没搭理过我,这次管你们讨颗后悔仙丹,不算过分吧?
念到这里,他忽然又觉得这种灵丹妙药用在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上,多少有点暴殄天物了。
他于是晃了晃头,重新许愿道:
以后吧,若我以后实在做了追悔莫及的事情,就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从头来过。
第64章 楚王
第二日寅时三刻,萧楚是被裴钰给推醒的,他一睁眼,就对上一张冷冰冰的脸,正拿扇子用力戳着自己的脸颊。
“威震北境的神武将军,你再不醒,天子头七都过了。”
“谁讲话这么讨喜啊,”萧楚困顿着,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发麻的肩,说道,“小裴大人,你醒好早。”
“对于在白樊楼昼夜颠倒的人来说,确实很早。”
裴钰看了他两眼,扇子又挪到萧楚的耳坠上随意拨弄了下,坠子撞来撞去,响得欢悦,像个小铜铃。
“萧承礼,”裴钰侧了下目光,说道,“你府上是不是养狗了?”
萧楚还没清醒呢,冲他眨了眨眼睛。
“啊?”
裴钰强忍住笑意,轻咳一声,改口道:“卯时鸣钟,天子会乘礼舆出斋宫,我们要一路随行到祭坛,这段时间得想想,刺客都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