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151)
“宝贝,那咱们的事儿什么时候办?”
裴钰心思想歪了,下意识答道:“快天亮了,得先赶路。”
萧楚愣了愣,随后笑意更深,凑到裴钰耳边窃语道:
“我说的是成亲,你以为什么?”
一瞬之间,裴钰像被揪了耳朵的兔子,在萧楚手中被拿得死死的,耳根都红透了。
这番你来我往,把明夷听得云里雾里,他挠了挠头,最终看向和曲娥站在一块儿的江让。
他突兀地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不关你事。”
好嘛,成双入对的。
明夷吐了吐舌头,回身往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这夜过得很快,除了明夷多嘴问了一句,几人都各怀心思,默许了曲娥与他们同道而行。
马车留给了曲娥等人,萧楚特地留了明夷在他们边上,这才放心和裴钰纵马赶去蜀州。
这一路上,裴钰都不怎么说话,像是揣着心事。
“怜之,”萧楚勒了下缰绳,放慢速度,问道,“你是被江让气得不高兴呢,还是被周晃他们说得不高兴了?”
他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江让是不是同你说,曲娥就是皇子?”
裴钰轻叹了口气,说:“你也看到了,曲娥身后没有那枚胎记。”
“胎记这东西,是可以连着皮一起带走的,”萧楚轻松地说,“曲姑娘脖颈的烧烫痕,就是证据。”
裴钰干脆勒停了马,看向萧楚,眼里盛了一点难过的波澜。
“你不信我。”
萧楚见他要哭了,赶紧也扯回了马首,停在裴钰边上。
“别哭别哭,”萧楚握住他的手,软语道,“我不是不信你,若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逼你说出口。”
他这么一安慰,裴钰反而觉得喉咙里的酸涩感更强烈,一时没忍住,泪水就莫名其妙地滚落了下来。
“诶,怎么了?”
萧楚一慌,赶紧又赶马走了几步,到裴钰边上捧起他的脸。
“怎么还哭上了?宝贝,我信你呀,我再也不会不信你了,别哭了好不好?”
裴钰揉了揉眼睛,哑声道:“你别信我,我就是个骗子。”
“你也忒看不起我了,”萧楚跟他额头相贴,笑着说,“我是这般好骗的人?”
“……是。”
“你夫君太笨了,”萧楚轻吻了下裴钰的唇,安慰道,“那下回骗我的时候,提前同我说好,我便知道了。”
“那……刚才那些话有真有假,你自己琢磨好了。”
萧楚说:“好,那我多琢磨,我这般听你的,怜之就莫要再哭了,好不好?”
裴钰抹了抹泪,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你原谅我。”
萧楚被他这话说得一愣,看着裴钰越哭越少的眼泪,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又好气又好笑,使劲捏了捏裴钰的脸,恶狠狠地说道:“小裴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苦肉计了?”
裴钰被他一逗,脸上的冰就化开了,赶紧一把抱住萧楚,差点把他从马背上拽落下来。
“想和好。”裴钰小声说。
萧楚叹息了一下,轻拂开裴钰的手,翻身跃下,转而跨上了裴钰的那匹马,在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
萧楚低头说:“若是想和好,便同我说些话。”
裴钰侧了侧头,看向搭在自己肩上的萧楚。
“说什么?”
“说说……”
萧楚拨了一缕裴钰的头发到耳后,温柔地说:
“我死之后,你怎么才活了这点年岁?”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
萧楚英年早逝,照理来说,他死前梅党大势已过,往后裴广权倾朝野,应当是没人敢戕害裴钰的。
那天他把刀塞进裴钰的掌心,逼他取了自己性命的时候,的确是卑劣地想着——让裴钰一辈子都忘不掉自己。
但他也希望裴钰好好活着,毕竟活着才能一直惦记他,怀恋他,才能慢慢在剩下的岁月里和自己的亡魂煎熬共煮。
但裴钰说,他只比自己多活了四五年。
短短四五年而已,甚至没他们认识得久。
裴钰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萧楚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他才缓缓张口吐出了两个字:
“病了。”
“病了?”萧楚不安地抱紧了他,重复道。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
“突发的病症,大夫诊不出来,试了很多药,但越吃越没力气,后来慢慢地走不了路。”
裴钰每回谈及自己,都像遇着忌讳了似的,声音变得很轻,若不是萧楚贴得近,根本听不清他这些话语。
“腿不能动,手也动不了,只能躺着。”
“躺着的时候就想你,有天想着想着,就一直睡不醒了。”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第79章 天府
蜀州城比之雁州,虽都是边塞都城,却全然是两个极端,这里山川表里水路云集,城依着山,山隔着城,一眼望去风光无限,古来史官笔下都称之为“天府”。
萧楚和裴钰二人先一步到了城门,靠在草垛边等待着明夷几人。
这一路上,裴钰眉间的忧愁都迟迟不散,萧楚也是神色阴郁,但牵着的手一直都没松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彼此传递一些温度,无声地告诉对方“我不会离开”。
只是一不说话,裴钰心头的翳云就压得更重。
自从江让告诉裴钰那件事以后,他就隐隐觉得怒火中烧,胃中一股酸涩的恶心感不停地泛上来,不停地烧灼着喉咙。
裴钰眉头紧皱,攥着萧楚的手也微微出了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