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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36)

作者: 风雪藏梅 阅读记录

三人边说边往侯府外走,门前停了辆马车,弈非边替萧楚挑开帘子,边说道:“今日是文庙祭祀,听闻许观从卯时起就带了一批书院的学生跪到文庙前哭,说周学汝科举舞弊害得寒门学子报国无门,大祁被蠹虫所啃噬,一哭就哭到晌午。”

“人还在那处,是么?”

明夷接了马鞭,策着马车就走。

“是,”弈非点了点头,“明日子时就是白樊楼的拍卖,许观这个节眼闹哭庙一事,恐怕是要跟梅渡川对着干了。”

马车上也摆了冰鉴,萧楚拣了块塞嘴里嚼着,一时间没回话。

弈非继续说:“周学汝和梅渡川沆瀣一气,一同对付裴怜之,周学汝死后梅渡川就变本加厉,还拿他的死做文章,说裴怜之得理不饶人,引发了学子的不满,再加上……”

他顿了顿,又说:“加上裴钰如今住在神武侯府,都在传是主子压着不肯放人,意在包庇梅渡川。”

萧楚咬碎了冰,冻得牙有些疼,不禁舔了舔齿间,有股腥甜的味道出来。

他仰起颈,头靠上了车厢,说:“裴钰方才同我说,白樊楼理应收归官家所有,让许观掀动天下文笔所向是最好的办法,我拒绝了。”

弈非犹豫道:“这……”

车轮碾过一块石子,车厢稍稍颠簸了一下。

“没想到这人动作这么快,”萧楚阖上了目,面色不大好看,“许观哭庙是他安排的,准备借科举舞弊一事,把我和梅渡川一网打尽。”

“主子,裴怜之此人恐怕不值得信任。”

“我知道,”萧楚抬起头,朝弈非笑了笑,“我也没信他,放心,我有后手。”

明夷在外边喊了一句:“主子,这几天你去审过陈音了吗?”

萧楚道:“哪有时间?梅渡川三天两头地请酒,这人长什么模样我都要忘了。”

明夷道:“裴钰昨日似乎去了陈音那间房里。”

萧楚顿时蹙眉,说:“他去了多久?”

“半个时辰吧,说了什么话倒是没听清。”

萧楚琢磨不透这人,但就像昨夜他和弈非说的那般,裴钰和他们不算是同道,在白樊楼的竞争问题上,他们抱着不同的目的。

方才他和裴钰在书房中所争执的正是此事。

萧楚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襟,说道:“不管了,一个唱戏的能折腾出什么名堂,先去文庙看看。”

马车快到文庙前时,就遥遥地听见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明夷特地在偏门处停下了,萧楚掀帘出来,能望见文庙里大致的情况。

大概百十个学子跪倒在文神像前,为首的那个是许观,正抹着泪面对众学子慷慨陈词,大哭寒门学子求仕之苦,声泪俱下,好不动情。

“演得还挺像。”

萧楚掸了掸袍子,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不愧是裴怜之给我安排的人,那夜在画舫上我一点儿没看出他的底细。”

明夷拴好马后也下了车,走上前问道:“主子,现在怎么办?他们估计还要哭一整天呢,衙门的人估计就在后头,要等他们抓人吗?”

萧楚问道:“带剑了没?”

“啊?要杀人啊?”

“不是咱们杀,是梅渡川要杀。”萧楚扬了扬手,道,“走,该收网了。”

文庙祭祀是民间盛行的活动,寒门学子往往在这一天到京州的文庙祭拜文曲仙君,祈祷考试高中,为防民乱,天子择出一天专门供学子祭祀,往后便成了一种习俗。

文庙正门被看客围得水泄不通,三人就从偏门走了进去,里面的许观一眼就望到了萧楚,神色动了动,不过没被人瞧见。

“好一出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日头烧得地面灼烫,学子们伏在地上痛哭不已,萧楚缓步从旁绕过,边走边慨然道,“各位学子哭庙明志,真是看得本侯心酸万分。”

说是心酸,他的表情可没半点儿心酸的意思,萧楚背过手站到许观边上,俯视着跪倒一片的学子。

他们抬头一见萧楚,立刻开始絮絮碎语。

“这是和梅渡川一起的那个……神武侯,萧承礼!”

“裴御史就是被他关起来的!”

“无耻……下作!”

辱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文化人骂人大多不脏,就是字字诛心,把萧楚数落得一无是处,可他听着却不以为然,还越听笑意越深,不禁拊掌起来。

从烧炙那顿酒开始的布局,今日就可以慢慢收官了。

有位学生对着萧楚说:“神武侯若是真心实意,就把裴御史给放了,也好让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心中有个裴青天的念想!”

“好啊,裴青天还你们,你们就把命给我,我也好跟梅兄能吃顿开心酒。”

这瘆人的威胁顿时引起群情激愤,众学生爬起身来朝萧楚冲过去,眼看人群正要埋没他之时,只听铮然一声,明夷的剑影一晃,拦到了萧楚身前。

他清喝一声:“退后!”

见到白刃,众学生果然心生畏惧,早闻神武侯在京肆意妄为,唯恐他真的动刀杀人,不禁退后了一些。

许观见形势不对,立刻抹了泪走到萧楚跟前,急声劝道:“侯爷,学子们都是积怨已久,想问衙门要个说法,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啊。”

萧楚笑了两声,说:“若是没有你在此处煽动,他们有这个胆量在祭祀闹事?”

说罢,他抬脚就往许观腹上踹去,看着似乎力道不小,许观是个柔弱的书生,被踹退数步跌倒在地,十分狼狈。

众学子见恩师被如此羞辱,更是愤懑至极,骂声更高,原本被明夷拿剑逼退的人潮瞬间重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