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扑蝴蝶(47)
她也十分自然地接下了他递来的手机,放腿上,看着他跑到宽阔的场地,陪一群小狗玩飞盘。
即便是阵阵清风拂过的多云天气,没有丝毫明媚的阳光,她却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旺盛的生命里。
如同初夏,裹挟着风和云,热烈但温和。
这的确是她完全没有设想过的发展。
他原本就只是她平淡生活里突如其来的热烈,绚烂如夏花,漂亮但短暂。
她偶尔会想不计后果、淋漓尽致一把,而在这个夏天,恰好碰见了他这么个人。
很尽兴,很痛快,然后想像标本一样,封存这个夏天。
没想到,痛快过头了,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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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烧烤应湉没去,约了朋友在外面玩。施漾和应与峥两个人,找了家味道不错的烧烤摊,在庆大本部附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鼎沸人声和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正是这一片最热闹的时刻。
应与峥看了看来往的人群,对施漾说:“什么时候带我逛你们庆大?大方点儿。”
施漾掏出手机扫桌角的二维码,扒拉菜单,点了几样,随口道:“找你姐啊。”
“她?”应与峥拔高音量后轻嗤道,“她哪顾得上我,一头扎进课题里就跟失踪了一样,我好几次忍不住要报警。”
施漾似笑非笑:“这么严重?”
应与峥直接拿他递过来的手机点菜:“是啊。你不知道,她这人就这样,唯爱学术和实验,没得感情。”
看了眼施漾云淡风轻像是有点在走神的样子,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唉,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像你这种没有亲姐姐的人是不会懂的。”
怎么会不知道,施漾心想,我可太知道了。
暑假最后那几天,她跟人间蒸发一样,这个夏天像是一场没有做完的旖旎美梦。
后来知道江照月去了趟研讨会回来多了几个新课题,猜到她多半是跟着他妈妈做课题去了,没时间搭理他。
他俩之所以能成为哥们儿,只是两场巅峰赛而已。男生之间的情感建立其实挺简单,就算真有矛盾,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死对头处成哥们儿也正常。
施漾被应湉删了之后,在网吧蹲了一晚,应与峥当时也在。
应与峥那操作烂的施漾看不下去了,没忍住上手替他打了后半场。应与峥对此嗤之以鼻,说他只是运气好,结果后面靠技术硬生生把他给征服了。
当天晚上,俩人坐网吧门口的台阶上,一人一罐可乐,聊人生理想似的。
应与峥当时说挺烦他长得又帅还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总是游刃有余胜券在握,做败将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不想承认,但真有点儿东西。
施漾说,不影响你外高第一帅哥的称号。应与峥当即炸毛,说,老子不想跟你争,没意思。
施漾就问他:“那什么有意思?”
应与峥回他:“干点儿成年人该干的事呗,先开个画展。”
施漾笑笑:“你这事儿挺大。”
应与峥又炸了:“艺术!你懂个屁!”
可乐喝完,应与峥说,要不咱俩握手言和做哥们儿。
施漾心想,我跟你做不了哥们儿啊,我对你姐有意思。
但后面应与峥老找他,一来二去就成现在这样了。
烧烤摊烟火气很重,俩人没往屋里坐,坐外边儿。
服务员把烧烤端上来,应与峥迫不及待大快朵颐:“我听老黄说,你暑假那会儿失恋了?”
施漾眼睛都没眨一下:“瞎扯呢他。”
应与峥压根不听他说什么,只是问:“什么样儿的?”
你姐啊。施漾在心里答了一嘴,没说出口,拿起北冰洋喝:“你铺垫挺多,要嘲讽我直接来。”
应与峥瞬间觉得没意思了,摆了摆手里的肉串:“嘴真硬。”
说着又想起来上次共友生日,要凑合他和另一个女生的事,他八卦起来,“你们班那班花你真一点儿也不喜欢?人追你好几次,好歹给点儿面子吧。”
“没感觉。”施漾说。
应与峥咋舌:“感觉?你搞这么抽象的东西。”
“不然呢?”施漾单手捏着北冰洋玻璃瓶,散漫地靠在椅背,“和做数学题一样,照着公式乱套?”
应与峥的脑子突然短路了一下:“你做数学题都是乱套公式啊?还能考上庆大?”
施漾:“……”
哥们儿你比我抽象。
之后烧烤被扫荡得差不多了,施漾玩了会儿手机说要走。应与峥歪在椅子上,叫住他让他等会儿,他先打电话跟他姐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施漾刚起身,又坐了回来。
应与峥边拨电话边说:“我姐今晚要是不回家,我和那两只狗怎么——姐,你今晚回家吗?”
电话拨通,施漾的眉心不自觉地跳了下。周围嘈杂,风声也不小,他妄图不动声色地窃听点儿什么,压根听不清。
打完电话,应与峥骂骂咧咧:“到底是谁在说她可爱,整天一张臭脸,根本不管我死活。”
施漾没搭腔,手里捏着手机,百无聊赖地转着,默然不语。
对面的人突然抬起头来,问他:“你这个假期能不能住我家?”
施漾:“?”
你这请求有点莫名其妙了啊。
应与峥给他解释了一百遍他真没办法一个人和两只狗过一夜,施漾勉为其难地答应了。